這個男人的霸道,從始至終,不會停止,她都知道。
桑美的心裏甜甜蜜蜜,她開著車,半晌後才說,“我先去查姐姐的事,回頭再聊。”
穆瑾言並未阻止她,隻是凜著嗓音,嚴肅地說道:“注意安全,一根頭發都不準少的給我安全回來。”
桑美淡淡地“嗯”了一聲,更好迅速將手機給掛斷的了。
電話掛斷,宋育幽幽地感慨一聲,“你們感情很好!”
桑美開著車,笑著問道:“實力羨慕?”
宋育看著窗外,悶悶地肯定應聲,“嗯,是挺羨慕的。”
他的聲音有些低落,桑美聽得出來,他有情緒。
可是有些事該如何說起呢?
宋育錯過了十六歲的曲陌,可是失意的曲陌,恰逢花開,遇到了年華正好的穆西辭。
且不論那些難挨的時光,曲陌與穆西辭在一起確實是幸福的。
有些得失,冥冥中早已注定。
桑美認真的開著車,翻山越嶺。
宋育沒有問目的地,反正就是跟著桑美,沒有上高速,走得都是老路。
兩人顛簸著,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C市。
桑美沒有停留,從C市穿過,直接到了永和鄉。
宋育眼睜睜地看桑美將車開到了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然後停了下來。
他擰了擰眉,忍不住出聲問道:“來這裏做什麼?”
桑美解開安全帶,淡淡地解釋一句,“找個已經死了的人。”
宋育頓住,滿眼驚愕,“什麼?”
找個已經死了的人?
要幹什麼啊?!
桑美從後備箱裏拿出背包,進食物和水都塞在了裏麵。
宋育身上有傷,這幾天坐在車裏,桑美開得很是平穩,他倒是沒有什麼有影響。
桑美背上背包,淡淡地解釋此行目的,“之前曲陌被關在郊區的別墅,這個叫任滿珍的曾負責照顧過她。”
宋育接過桑美遞過來的照片,裏麵是個中年的農村女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穿著倒是樸素,就是那副眼睛看著讓人很不舒服。
這個女人竟然照顧過曲陌?就在那棟郊外的別墅裏?
桑美將照片收回來放在背包裏,跟著淡淡的說道:“後來曲陌被穆西辭找到帶走後,別墅的保安說,任滿珍回鄉不久就離奇的中毒死了。”
中毒死了?
宋育的瞪大了雙眼,心裏也起了疑問。
桑美來查,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見宋育滿臉疑問,桑美也沒有賣關子,她點了點頭,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懷疑曲陌當初被關在那裏四年,肯定是遭遇了什麼,所以才得那麼嚴重的抑鬱症。所以想著趁B市亂作一團時過來看看。”
很明顯,曲陌抑鬱症的事和B市的某些人有關係。
至於那個人是誰,現在都說不好。
宋育咬著後槽牙,沒有吱聲。
自從發現被欺騙過後,他已意識到自己尊敬的人是個什麼真實麵目,可是沒想到......
桑美瞄了眼擰著眉的宋育,抬了抬手戳他的胳膊,沉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宋育搖了搖頭,沉沉地說道:“我也想要知道真相。”
桑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們照著這個地址找過去!”
宋育點了點頭,拄著拐,踩著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往前走。
永和鄉的人住得不是特別密集,比較分散,再加上他們又不是本地人,連方向都摸不清。
好不容易抓到個村民,這才找到地方。
桑美和宋育走了大半天,這才找到任滿珍的老家。
桑美看著照片後的家庭住址,對比了麵前低矮瓦房前的門牌號,這才算是確定下來。
宋育興奮的用拐杖戳了戳那門牌號,滿臉激動,“到了,就是這裏。”
桑美走過去,這才發現院子外的木門上落了鎖。
那鎖頭似乎已有些時候了,麵上都已經生了一圈的鏽,應該很久沒人回來過了。
任滿珍的老家已經人去樓空。
正當桑美與宋育有點泄氣時,身後突然響起洪亮的聲音,大聲嗬斥,“喂!你們什麼人?幹什麼的?”
來人是個背著背簍,肩扛鋤頭的農民。
或許是下地幹活了的緣故,他的衣服上沾上了泥土。
桑美頓了頓,猶豫著問道:“你是這裏的村民?”
“是啊!我家就在旁邊。”那農民指了指旁邊的房子,跟著滿眼戒備地盯著桑美,冷冷地問道:“你們什麼人?在被人門口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勞動者出身的人,嗓門都比較粗狂。
宋育被他吼得差點耳鳴。
桑美倒是禮貌,對著那農民笑了笑,小聲地追問,“我不做什麼,就是想問一下,任滿珍是不是住這裏的?”
那農民聽到任滿珍的名字當即擰眉,他伸長脖子看桑美,小心翼翼地確認道:“你們來找任滿珍的?確定是找她的?”
他的反應有些奇怪。
桑美擰著眉,滿臉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農民往後退了一步,沉沉地說道:“任滿珍都死好幾年了,要找她,那可得去墳頭找了。”
農民看桑美麵善,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小姑娘,聽我勸吧,別找她,還是回去吧!村子裏的道士說她不吉利,靠近她的人都會遭遇不幸的。”
不吉利?!
這年頭還有這麼封建迷信的地方嗎?
宋育擰眉,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農民仰著頭,理直氣壯,說得煞有介事,“這還用問為什麼嗎?你見過哪個人死的時候亮眼充血,我們村的道士說她生前肯定是造了孽,別人來找她索命的。”
見宋育和桑美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那農民立刻伸手指著圍牆裏的院壩,大聲地說道:“哎喲!她當時就在這個院子裏,痛得滿地打滾,自己用手還把自己的喉嚨給撓斷了。你說,平白無故的誰會對自己這麼狠?肯定是被什麼東西的附了身。”
“你瞅瞅!任滿珍死的那一塊地,到現在都還寸草不生呢!”
桑美與宋育同時探頭去看,任滿珍門口的院子並不是水泥地,而是一般的板結泥土鋪成的。
因為長久沒人居住,院壩裏長滿了草,但唯有一塊地,幹幹淨淨,沒見長半點新綠。
桑美與宋育相視一眼,彼此眼睛裏散著興奮的光芒。
桑美二話不說地從背包裏掏出一疊錢,在半空裏晃了晃。
她看著那位任滿珍的鄰居,揚了揚眉,“幫個忙,你要是配合的話,這些錢都歸你。”
那疊錢是一萬的數值,這可是身在農村的人,光靠賣菜賣好大半年才能賺到的錢。
怎麼可能不誘人。
那農民想要,但膽小的還是有些忌憚。
桑美明白他在害怕的什麼,立刻晃動手臂,將那疊錢搖得“嘩嘩”作響。
她笑了笑,說道:“放心,不會犯法,隻是一點小事。”
在得到確定後,對方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裏。
那農民相當豪氣地拍了拍胸口,大聲地說道:“行啊!你說,什麼忙,隻要不犯法,不傷天害理,我都可以幫。”
桑美握著那疊錢在手裏把玩著,一邊看著那農民,笑著說道:“任滿珍還有家人嗎?幫忙聯係一下。”
那疊錢的聲音非常好聽,也很是饞人。
那農民眼睛直直地盯著桑美手裏的錢,知無不言,“有的,任滿珍還有個兒子,叫錢正權。”
說著,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任滿珍死後,整個人村子裏都說他們家不吉利,都排斥著這家人。錢正權不知道從哪裏賺了錢,然後一家就搬到隔壁的盤龍鎮上,全家都搬到那裏去了。”
他害怕這些消息不夠讓人滿意,然後桑美不給他錢。
那農民瞬間變得熱情起來,“不過我可以去村長那裏幫你們要他的聯係方式。”
也不等桑美說話,他就主動卸下了背簍和鋤頭扔在一邊。
那農民對桑美笑了笑,非常熱情,“你在這裏等等啊,我去去就回,很快!我保證很快!”
既然有人主動幫忙,他們也沒必要再折騰。
“好!”桑美點了點頭,笑著應允了下來,“我跟錢都在這裏等著你。”
“好叻!”那農民心花怒放,轉身就往山下跑,“我很快回來。”
他的動作非常的快,在狹窄的磕磕絆絆的田坎上如履平地的奔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