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一愣,瞪大著眼看曲染,“竊......竊聽?”
曲染點了點頭,言語透著嚴肅,“確切的說,應該是政治監控,防止拉幫結派。”
高希盯著她,似乎完全被唬住了。
曲染邏輯分明,沉著冷靜地勸解,“母親有多在乎父親,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她不與外界聯係是在避免新聞亂寫,足不出戶,也是為了防止被偷拍而造成負麵影響,您是她的經紀人,你應該能理解她的吧?”
曲安格將餘倩雯控製了的事,曲染萬般不敢告訴別人。
如果高希知道,她勢必會鬧,到時候首先被懷疑,被曲安格處置的就是她。
曲染是瘋了才去招惹曲安格,她還祈求借他的勢力暫時避蔭。
高希並不傻,但她和餘倩雯之間的聯係最多不過是工作,或者身體健康方麵的關心而已,怎麼就會牽扯到什麼拉幫結派了!
高希擰著眉,激動地抓著曲染,“我理解倩雯姐的付出,但是我......”
她用力過猛,曲染痛得臉都要變形了。
曲染終於是忍不住,一把推開高希。
高希沒料到她會這樣反應,整個人往後退,“咚”地撞到後麵停著的車。
曲染剛要伸手去抓她,見高希沒有摔倒,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將帽簷往下壓了壓,用一種疲憊的聲音說道:“好了,我訓練了一天,真的很累,沒什麼事就先回去了。”
說著,她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高希見狀,立刻去追,“可是......”
誰知道曲染直接啟動了車,高希不放棄,隻得用手敲打著車窗,著急地喊,“染染!染染你聽我說......”
曲染沒搭理她,搬動著方向盤,直接將高希撇下,然後加速往出口衝了過去。
此時,自動步入怪圈亂局的,還有自以為掌控了全局的徐璽。
繼方煒之後,徐璽的身邊又從賞金獵人裏調了位叫賀太的助理。
賀太看了眼手表,距離他們來到隱笙別院已經有些時候了。
對方在拿喬,這很明顯。
“這個叫莫琛的,還真是挺傲的啊!”賀太的手扶著方向盤,略略的有些打抱不平,“我們都在門口等他兩個小時。”
徐璽坐在後排,神色閑定地翻看著手裏的資料,漫不經心地說道:“他被那兩座大山壓了多年,堅韌銳氣,頑固剛強,或許等的就是他的那個伯樂。”
賀太一愣,略略的有些懷疑,“那您的意思是......”
徐璽始終沒有抬頭,言簡意賅,“等!多久都等!”
既然老板已經發話,賀太便沒有在說什麼。
他回過身,繼續耐著性子,慢慢耗。
隱笙別院裏,莫琛瞄了眼路邊停在的私家車,隨口問了一句,“外麵的人等了多久了?”
“五個多小時了。”秘書肖海洋看了眼手機,恭敬地問道:“莫先生,需要我派人請他們離開嗎?”
莫琛翻閱著手裏的資料,懶懶的說道:“不用!讓人燒一壺茶,放人進來吧。”
肖海洋深深地鞠了一躬,“明白!”
肖海洋吩咐了傭人煮茶,自己則撐著傘出門。
臨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眼這座安靜了三十多年的古舊別院,內心各種感慨。
他們的隱笙別院,恐怕再也不可能隱身,甚至連帶著平靜也將悄然離去。
肖海洋長長地歎了口氣,拉開了別院的門。
賀太發現隱笙別院的門被打開,立刻耳激動起來,“徐少,有人出來了。”
徐璽神色平靜,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淡淡地應道:“看來這第一關,我們是順利通過了。”
他剛將文件闔上,旁邊就傳來敲玻璃的聲音。
徐璽落下車窗,便看到肖海洋站在旁邊,禮貌地說道:“徐少,我們先生有請。”
徐璽點了點頭,應得誠懇,“謝謝。”
賀太在外麵待著,負責把風。
肖海洋撐著傘,背後跟著徐璽,態度不親近,也不疏離。
徐璽倒無所謂,慢步跟在他身後。
肖海洋走到門口,指了指大廳。
徐璽點了點頭,將手裏的水果籃交給肖海洋,這才往旁邊的隔間走去。
徐璽看著坐在隔間裏自己與自己對弈的莫琛,禮貌地點了點頭,“莫先生,冒昧這麼晚來打擾你。”
莫琛指了指麵前的位置,“徐先生,請。”
徐璽沒有說話,乖順地坐在了莫琛的對麵。
莫琛倒了杯茶,輕輕地推在徐璽的麵前。
徐璽抿了一口,抬頭看著莫琛,疑惑地問道:“江南雲頂山的茶?”
莫琛下了枚黑棋,回答得幹脆,“沒錯。”
下完黑棋,莫琛就在考慮白棋的走法和布局。
他盯著棋盤,漫不經心地問道:“最近品睿集團不是迎來盈利高峰,莫先生怎麼有空來我這裏來喝茶?”
這位先生,也是位裝糊塗的主啊!
徐璽捧著茶,跟著莫琛一起裝糊塗,相互忽悠,“前陣子有幸在潘老的品茶宴上喝到您帶過去的雲頂山新茶,惦記著就冒昧的過來了,希望沒有打擾到您。”
“沒問題。”莫琛下了枚白棋,指了指旁邊溫著的茶水,笑得滿麵慈祥,“山珍海味供不起,但要說雲頂山的新茶我這裏從來不缺。”
徐璽順著他的話,主動打開了話題,“我聽說當年的基層訓練,您的第一站就是江南雲頂山?”
他主動的牽出,不願意這麼拐來拐去,意向不明。
“沒錯。”莫琛沒再下棋,非常自信地說起了從前,“當初的江南啊,經濟條件和城市環境可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江南這座城市,那可是莫琛當初的戰地。
徐璽一眼看出了在提及江南時莫琛眼裏的興奮,還有眼眶裏的滾滾熱淚,那是一種革命戰士的情緒。
徐璽點了點頭,由衷地誇了一句,“江南人民真是好福氣,遇到您這麼位手舉改革大旗的先鋒。”
說著,他忽地頓住了聲音,抬頭,目光沉沉地盯著莫琛,“不過......”
莫琛眼裏的激動戛然而止,他沉默著,讓徐璽繼續往下說。
徐璽笑了笑,禮貌的同時也表現出了自己的惋惜,“十幾年的基層磨練,大修大改,人民的生活質量提高,可是勞苦功高,深得民心,在麵臨競選好像還是落後勤於拋頭露麵實則不幹實事的某些同僚。”
說著,徐璽從棋盒裏摸出一枚黑子,直接了當地落在了棋盤裏。
一枚黑子,將白棋的路給堵得異常艱難。
莫琛盯著被徐璽打亂的安排,沒有惱怒,也沒有任何的不爽。
他隻是伸手,非常自覺的將被被徐璽堵死的黑棋撿出來。
他一邊撿一邊笑著打趣,“嚼舌根可不是紳士的行為。”
他這麼的無禮,竟然沒有引得莫琛的不爽,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相較於喜怒於色的葉擘,莫琛的平靜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