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斌聽得熱血沸騰,他見識過穆威在商場上耍的招數,卻沒想到他竟然敢跟葉擘這樣玩。
穆威並不在意他眼裏的擔憂,而是翻了個白眼,笑得有恃無恐,“你說說,葉擘最後倒不倒,有什麼關係?他至始至終的用途,就隻是幫我除掉穆瑾言而已。”
朱斌清楚了穆威的走棋,冒險得令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快要搬家了。
朱斌頓了頓,很適合無奈地豎起了大拇指,感慨道:“穆副總果真深謀遠慮。”
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葉擘要是倒了,我們的競爭對手品睿集團也不會有好結果。徐璽與景遙光早就傳言要結婚,葉馳又手持品睿集團一半的股份,官商勾結,那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
“你知道就好。”穆威心裏高興,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抽著雪茄,半晌後突然又開口,冷聲叮囑,“你聯係譚暉,讓他務必在穆瑾言之前找到戚桑美。”
穆威眯了眯眼,臉上全是籌謀算計時的陰沉光芒,“失去了穆星辰這張王牌,戚桑美這個棋子不能再丟了。”
“明白。”朱斌不敢否決,隻能立刻著手去辦。
......
圍繞著事件中心的主角戚桑美還不知道,這偌大的B市因為她這條導火索已經燃了多高的焰火。
此時的桑美還躺在床上,頭重腳輕,渾渾噩噩。
桑美四肢無力,動彈不得。
曲安格不知道讓人給她用了什麼藥,已經過去好幾天的時間,她的體力還是沒有回複過來。
長久的躺臥,麵對貧瘠的風景的,她整個人有些崩潰。
那個被封鎖在籠子裏的人在躍躍欲試,人格的掙紮令她痛苦。
她們像是被關在鐵皮籠子裏的小白鼠,彈盡糧絕,所以彼此亮出了自己的獠牙,準備決一死戰。
桑美很痛苦,耳邊全是曲相思斥責她的無能,罵她的懦弱,以及她對曲安格的輕言相信。
偽善的“桑美”在旁邊慈眉善目,用勸說的方式將戰火給點燃。
正當桑美覺得自己快要將自己折磨至死時,樓下忽然傳來“咚”地一聲巨響。
隨後便是倉促的腳步聲,踩著台階,桑美以為是穆瑾言來救自己了,眼前去冷不丁地冒出宋育的臉。
宋育的狀況非常不好,他表情猙獰,一把將桑美從床上抓了起來,然後衝著她大聲咆哮,“曲相思!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真相!”
桑美渾身無力,被宋育搖晃得快要吐了。
她瞄了眼被宋育扔在床邊的DNA鑒定書,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
熱燙的淚水從眼睛裏落出來,狠狠地砸在宋育的手臂上。
她紅著一雙眼,狠狠地瞪著宋育,狂妄地刺激著他,“怎麼呢?宋育,這樣的真相,很痛吧?”
宋育抓著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放聲大吼,“告訴我真相!告訴我真相!”
“你去問曲安格啊!”桑美垂著頭,笑容嘲諷冷釋,“他不是你的偶像嗎?他說什麼你都相信的,你有勇氣就去問他啊!”
宋育盯著滿臉憔悴的桑美,那雙眼睛,那張臉,熟悉得令他忽地想起那個十六歲的少女。
宋育的心像是被利刀刮著,疼痛,血淋淋的。
他有人忍不住,忽地撒開了手,抱著腦袋,悶聲哭了出來。
沒了宋育的托力,桑美像是軟腳蝦似的摔回了床上。
她盯著天花板,耳邊是宋育帶著鼻音的哭聲,她忽然沒有了眼淚。
曲陌已經死了,那些痛苦已經過去,她不想再去一遍遍地翻開。
桑美閉上眼,用了很長的時間去緩和內心的難過。
許久後,她再度睜開眼,神色迷惘地盯著上空,隨即冷靜地說道:“宋育,你要是對曲陌還有半點的愧疚,你現在就應該把我放了。”
“......”
宋育一頓,沒有吭聲。
桑美也沒有管他聽見沒聽見,喃喃地小聲說道:“他救過你的命,養大了你,你真以為他把你當自己的兒子嗎?”
雖說她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但是提及曲安格,桑美還是忍不住想要落淚。
她渾身沒有力氣,所以連眼淚也無法控製,就任由它順著眼角悄悄地往下滑。
桑美的鼻音有些重,淒楚地說道:“他連親生女兒都不要,甚至可以說比棄子扔得還灑脫,他會把你當兒子?”
宋育頓住,連哭聲都停住了。
桑美心裏感傷,但還是毫不保留地道出了事實,“你對於他而言,或許就是一把刀鋒淩厲的利劍而已。”
她偏頭去看蹲在腳邊的宋育,忽然有些心疼起他來,“這些年,你不辨是非,幫他除掉過不少的障礙吧?”
“......”
宋育徹底沒了聲音,整個人石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