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冬日寒風呼嘯,葉擘憑欄眺望,滿眼蕭索。
這場充滿陰謀詭計的迷局,忽然間參雜進商界的爾虞我詐,他忽然變得有些力不從心。
葉擘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身體已支撐不起那滂沱的雄心,還是十五年前被曲安格搶占先機後斷送了鬥誌。
明明是一盤安排得井然有序的棋局,他不知為何竟將自己攪迷糊了。
今夜注定無法入眠,可他心裏清楚,在這慘白月光之下,富含相同心事的人,豈止他一個。
這偌大的鋼筋水泥裏,暗潮洶湧,藏著多少虎視眈眈與機敏詭辯。
他們在防守,同時也等待著伺機而動,誰也不肯就此妥協。
當平靜的海麵開始揚風時,那就是颶風來臨的征兆。
隻是這颶風席卷,打了太多人一個措手不及。
當清晨的亮光撒向B市時,周嶽便直接了當地踹開了穆瑾言辦公室的門,“穆先生,不好了。”
因為急迫,他忘了所有的恭敬與忌憚。
穆瑾言站在窗前,轉身,嗓音疲憊地問了一句,“什麼事?”
打從淩晨莫名心悸絞痛過後,穆瑾言就沒有再闔上過眼睛。
擔憂、煩躁、恐慌,所有的情緒浸入他的大腦,哪裏還有心思睡覺。
大老板沙啞的嗓音令周嶽心疼,他隻是蹙了蹙眉,隨即急匆匆地走了過去,“您看!”
安靜的辦公室內,突然喧嘩出平板電腦裏嘈雜的新聞報道,條條款款,詳細周到,全部圍繞著一個人。
穆瑾言一把奪過平板,迅速翻閱周嶽已整理出來的新聞,麵色頓沉。
他猛地抬頭,目光狠戾地瞪著周嶽,冷聲追問,“誰爆出來的?”
周嶽表情嚴肅,鎮靜地回答,“是B市幾家知名媒體帶的頭。”
穆瑾言的臉色難看,他擰著沒,冷冷地問道:“當時調查時不是已經排開其他人的眼線了嗎?媒體怎麼會有這些資料,還這麼全麵?”
周嶽深吸了口氣,嚴肅地說道:“我已經問過,這些資料全是昨天夜裏有人寄給各大媒體主編的。對於新聞的敏銳,加上事情背後牽扯到葉擘,原本那些媒體主編是在猶豫要不要爆。但不知道哪裏來的人推波助瀾了一把,其中一家的網絡平台將新聞爆了出來。眼看著競爭對手搶占先機,其他媒體再也坐不住,紛紛將手裏的新聞都爆了出來。”
穆瑾言咬了咬後槽牙,目光冰冷,“最先曝光新聞的是哪家?”
“時事新聞。”周嶽渾身緊張,一五一十地交代,“不過,我聽說他們的網絡係統昨天被黑客攻擊,平台長達十五分鍾失去控製權。”
網絡失去控製權?!
黑客得是多大的能力,才能這般輕易地弄得整個平台癱瘓。
這個人到底是誰?誰在整他?
穆瑾言的眉心深鎖,表情陰鬱。
周嶽清楚自家大老板內心的憤怒,但眼下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
他艱難的往嗓子裏咽了咽,接著開口道:“穆先生,我們現在的麻煩大了。今天各大媒體曝光的全是葉馳的事,每家爆料的內容全部不同,但都是昨天您交給葉先生的存盤裏的內容。”
穆瑾言沒有說話,隻是板著臉,手指生硬地翻看平板電腦裏的內容。
他有些急躁,脾氣跟著躥了起來,呼吸粗喘。
他忽地抬手,“嘭”都將平板電腦砸在地上,屏幕瞬間四分五裂,不成樣子。
周嶽被嚇得退後一步,低著頭,肩膀耷拉著。
他現在不敢開口,怕穆瑾言惱羞成怒將他腦袋給擰下來。
正當辦公室內的氛圍驚濤駭浪時,總裁辦公室的秘書長前來敲門。
秘書長站在門口,恭敬地點了點頭,嚴肅地說道:“穆先生,稅務局的人來了。”
都是跟在穆瑾言身邊身經百戰的人,大風大浪麵前,依舊能保持泰然自若,毫不驚慌。
穆瑾言黑臉,語氣冰冷,“稅務局?”
周嶽心裏一咯噔,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秘書長點了點頭,表情鎮定,“他們說是來查賬。”
“查賬?”周嶽詫異了,忍不住道出內心的疑問,“我們並沒有收到稅務檢查通知書吧?”
“是沒有收到。”秘書長點了點頭,表情凝重,“但他們說是收到舉報,說咱們華宇集團有違規行為,所以突擊檢查,還要讓我們提供以前年度的賬。”
稅務局的人來時的氣勢,擺明了來者不善,秘書長眼睛毒辣,早已心中有數。
提供以前年度的賬,說明舉報的內容不簡單。
周嶽表情嚴峻,緊張地看著穆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