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暮生在醫院昏睡了五個多小時才轉醒。
桑美見他終於有動靜,立刻撲了過去,緊張地喊道:“暮生!暮生!”
戚暮生睜開眼,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屋內開著暖氣,烘得人臉蛋紅撲撲的。
戚暮生睜開眼,視線朦朦朧朧間就突然撞過來戚桑美焦急的臉。
戚暮生頓了頓,張了張嘴,嗓音幹啞,“姐?!”
見他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桑美激動得熱淚盈眶。
她用力地抓著戚暮生的手,忍不住地小聲抱怨,“你可算是醒了,嚇死我了。”
戚暮生偏頭去看,倒是難得一見的看到桑美一雙兔子似的眼睛。
他頓了頓,忽地撒起嬌來,沉沉地道了一句,“姐,我有點渴。”
“你先等等。”桑美立刻直起身,將病床給搖了起來。
她拿起床頭的水壺倒著水,並不多,然後還晃著晾涼了些。
半晌後,桑美試過水溫,這才將杯子湊到戚暮生的嘴邊,“好了,可以喝了。”
戚暮生口渴得緊張,咕嚕嚕地瞬間喝完。
他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似乎沒怎麼解渴。
戚暮生瞄了眼房內的裝潢,沉聲問道:“我這是在哪兒啊?”
醫生叮囑過,醒來後不能喝太多的水,桑美又不忍心看戚暮生那裂開的唇,正倒著水,用棉簽替他擦嘴唇,“醫院!”
水沾著傷口傳來強烈的鈍痛,戚暮生忍不住眯眼皺眉地“嘶”了一聲。
他眼睛裏頓時騰起了水意,戚暮生怕痛地躲開桑美的觸碰,然後擰著眉頭,表情悶悶地,“醫院?!怎麼跑醫院來了?”
戚桑美才不管,強行將他的腦袋掰過來,然後用棉簽一點點去擦暮生的傷口,“你在外麵凍傷了,幸好有人路過發現報了警,警方把你送到這裏來的。”
這簡直就是淩遲,戚暮生痛得眼淚嘩嘩的,但是身上著實沒什麼力,隻得忍受著桑美帶給他的酷刑。
戚暮生一邊嘴唇抽抽的,一邊扭頭看桑美,詫異道:“凍傷?”
“嗯哼!”桑美輕輕地應了一聲,停下擦傷口的手,然後盯著戚暮生,嚴肅地審問,“你這兩天跑哪裏去了?”
消失兩天,音訊全無。
戚暮生被她瞪得頭皮發麻,張嘴辯解,“我......”
然而,關於這兩天的事他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桑美將水杯放在旁邊,又拿了隻自己的潤唇膏,用棉簽沾著去擦暮生的嘴唇,耐心十足。
她一邊擦,一邊叨叨,“怎麼會凍傷昏迷,外麵多冷,你要是受點傷我可怎麼向媽跟奶奶交代。”
越說,桑美的情緒就越激動,她放下潤唇膏,透著水光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戚暮生被她看得心慌,反射性地道歉,“姐,對不起。”
桑美的捏了捏他的臉,“你嚇死我了!”
捏著戚暮生的臉,桑美才感覺到暮生瘦了,臉頰上都沒什麼肉。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戚暮生衝著她揚了揚笑,然後抓著桑美的手,表情嚴肅地說道:“對了,姐,我朋友剛說有人在城北的高架橋下見星辰出現過,你趕緊讓穆瑾言過去看看!”
桑美一聽,整個人忽地愣住。
她瞪大著雙眼,視線緊緊地盯著戚暮生。
戚暮生見桑美不說話,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話,整個人忽地激動起來,“姐,是真的,他們說高架下的人跟我描述的有七八分相像,你快通知穆瑾言過去啊!”
桑美突然伸手捧著戚暮生的臉,柔軟的手掌貼著他的臉蛋。
她的神情透緊張,臉上更是血色全無,聲音顫抖地問道:“暮生,你怎麼了?”
戚暮生眨了眨眼,也是一臉的茫然,“我沒事啊!”
桑美反身站起來,扭頭衝著病房門就大聲喊,“醫生!醫生!”
聽到病房內的呼聲,穆瑾言立刻衝了進來,滿臉焦急,“桑美,怎麼了?”
戚暮生躺在床上,被桑美突然咋呼的情緒也嚇住了,“姐,你怎麼了?”
桑美沒有理他,隻是抓著穆瑾言的手,眼裏全是急切,“穆瑾言,快!快去叫一聲。”
穆瑾言握著桑美的手,小聲地提醒道:“你嚇到暮生了。”
說著,他又抬頭衝著戚暮生笑了笑,安撫道:“你姐沒事,她就是擔心你沒休息好。”
戚暮生坐在床頭,再次重複了剛才的話,“穆瑾言,你趕緊去找星辰啊,就在城北橋下。”
穆瑾言聞言,臉上也是跟著凝重起來。
穆瑾言拍了拍桑美的肩,示意她外麵說話。
戚桑美已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扭頭看了眼病床上的戚暮生,心裏七上八下的亂作一團。
穆瑾言走過去,鄭重地拍了拍戚暮生的肩膀,交代道:“放心吧,我已經讓人去了。你剛醒,情緒不能太激動。”
“噢,那就好。”戚暮生點了點頭,然後他衝著戚桑美揚了揚調子,“姐,我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