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著的腮幫子,漆黑的眼珠裏迸射著炎炎烈火,真真是要生氣了。
嘖......倒真是有種母老虎的既視感啊!
穆瑾言鳴金收兵,立刻正經起來,“不逗你了,進去熟悉吧,小心著點,傷口別沾著水。”
他盯著桑美的眼,認真地說道:“我先下去給你煮點吃的,很快上來。”
桑美咬了咬唇,悶悶地“嗯”了一聲。
穆瑾言喜歡她這乖巧的小模樣,笑著說道:“等我喲!”
桑美看著他,表情無辜,“......”
穆瑾言揉了揉她的腦袋,就像是每次不二做對事表揚時撫摸的動作一般。
又被耍了嗎?
桑美惱怒的瞪著他,穆瑾言見勢不對,轉身就往房門的方向走。
向來嚴肅的穆瑾言與她這般如尋常情侶間互動,桑美眼眸裏的光忽地就柔軟了起來。
直到穆瑾言從房間離開,桑美這才無奈的笑了笑,邁步往衣櫥走去。
她在衣櫥裏拿了換洗的衣物,然後才走進浴室。
桑美將衣服放在置物架上,然後將浴缸的開關打開放熱水。
很快,敞亮的浴室內就盈滿了熱騰騰的水汽。
桑美脫著衣服,傷口處流出的組織液粘著衣料,扯動時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拉扯感。
不是很痛,但火辣辣的。
桑美抬手擦掉鏡子上的沾著的水汽,清晰地看到背上留下的傷痕。
並不算太嚴重,擦傷,還有幾塊紅色的斑塊,因為紮入了薔薇刺,護士挑過之後皮膚留下紅色的半點。
桑美擰了擰眉,倒是沒想到葉清對她的恨已經到了這種瘋狂的地步。
她不喜歡自己,打從當初桑美與季言的戀情被發現時就在阻攔。
葉清對她的恨一步步的加深,究其因果,都是她一點點鑄成的。
桑美當初在B市看到已是外科醫生的曲陌,見她終於有人愛有人疼,不願意再讓自己的出現讓曲陌想起不堪的過往。
她放棄對曲安格的報複,選擇了畢業回C市,連帶著愛她深沉的季言跟著一同離開。
他們的雙雙離開被葉清掛上了“私奔”的罵名,直到季言車禍離開,葉清對桑美便是已經深入骨髓。
她恨桑美,桑美同時也在怨恨著她。
紛紛擾擾,她愧對季言,可如今徐璽卻要了戚濤的命。
以往葉清辱罵捶打她可以不反手,但現在,她需要反擊。
浴缸裏的水溢了出來,桑美立刻關掉水龍頭,然後將身上的浴巾扔在一邊,整個人坐了進去。
溫水刺著皮膚,刺啦啦的,桑美擰了擰眉。
她坐在氤氳的水汽裏,目光沉沉地定在浴室的一角。
潘炳瑞的壽辰,辦得低調,但桑美能很清楚的知道,前去祝壽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他的背後到底有多少的人脈,以致於這麼多人想來巴結。
曲家、葉家、徐家、穆家......
不是政客就是商人。
那些麵孔,桑美在無數的財經頭版和新聞聯播裏見過,非富即貴。
今天算是與徐家的人徹底撕開了臉,但該如何查是不是徐璽殺了戚濤,卻依舊無從下手。
徐璽身邊的人?
桑美了解到的關係網,除了葉家就隻有那個叫景遙光的女人。
葉清卡在那裏,她根本不可能靠近得了徐家。
想到葉清,桑美腦子裏忽然閃過餘倩雯衝過去扇她的那一耳光。
清脆響亮,聽的人無外乎心裏暗自叫好。
桑美蹙著眉頭,不論餘倩雯做過什麼,她始終不會忘記曲安格的袖手旁觀,甚至像麻煩般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令她心生厭惡。
桑美雙手捧了一捧水,呼啦啦地往自己臉上澆,溫熱的水衝刷著臉,火辣辣的。
擺在她麵前的事實在太亂,加上情緒波動頻繁,桑美有些力不從心。
她快速地洗完,換上幹淨的衣服,跟著走了出去。
相較於浴室密閉的空間,外麵的空氣倒是新鮮不少。
桑美及著拖鞋,漫不經心地往樓下走。
穆瑾言圍著圍裙在廚房裏麵忙碌,聽到動靜後抬頭,“這麼快就洗好了?”
“嗯。”桑美點了點頭,有些躊躇地指了指自己的後背,“那......那個我自己把藥擦好了。”
解釋時的表情,格外的認真。
穆瑾言盯著她被水汽熏紅的臉蛋,笑吟吟地打趣起來,“你就那麼怕我把持不住?”
“我......”桑美瞪著他,有些莫名地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