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態冷傲,沒有多看葉擘一眼。
路過葉馳時,徐璽冷銳的眸子冰涼地掃了他一眼。
葉馳原本幸災樂禍的表情忽然就怔住了,他擰了擰眉,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景遙光回頭,狠狠地瞪了眼葉擘,怒吼一聲,“舅舅!”
在兩方的權衡之後,景遙光二話不說地轉身,直接往門外追了出去,“徐璽你等等我。”
隨著踩動地板的聲音越來越遠,原本靠在牆邊的葉馳這才將門帶上,跟著走了進來,“爸,暫停遙光與徐璽的婚事,徐家那邊不會跟我們鬧嗎?”
“鬧?”葉擘抽了口雪茄,異常不屑地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哼!就憑他們現在四麵楚歌的境況,他們敢鬧嗎?”
葉馳聳了聳肩,表情帶著幾分緬懷,“現在不好說,如果放在幾年前,依徐璽的手段想要力挽狂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多年前的徐璽,方方麵麵的傑出有目共睹,連他這個手下敗將那也是輸得心服口服。
徐璽當年光明磊落,不似現在的陰森深沉。
葉馳不喜歡如今的葉馳,甚至帶著極濃的厭惡。
葉擘吐了口濃煙,嫌棄的說道:“你也知道拿現在和以前的比,不知道是不是車禍傷了腦子,這些年他盡做費力不討好的事。”
“原本掌控得好好的實權,被他那親叔叔接連著逼近吞噬,落到現在成為有名無實的副總,簡直堪稱廢物。”
這年頭,有人能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人,葉擘也是佩服徐璽的。
原本還以為他是天之驕子,必定能助自己完成大業,卻沒想到居然是個拖後腿的。
葉馳揚了揚眉,表情深沉,“那是否要放棄徐家這邊呢?”
他清楚如今葉家的境況,擇取的必須是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合作夥伴,至於徐璽......
葉擘手裏夾著煙,高深莫測地哼了一聲,“即便是條病入膏肓的狗,被人踩著激怒時也會想著反撲咬上一口。”
他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冰冷地盯著徐璽快步闊走的背影,冷聲道:“就看徐璽這次能不能稍微清醒,拿出當年一半的魄力咱們就算是贏了。”
葉馳笑了笑,“所以你說暫停他與遙光的婚事,隻是激將法?”
葉擘敲了敲桌麵,嗓音冰冷徹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畢竟是徐家唯一的繼承人,於我們的競選還是有點用處的。”
不管怎麼說,徐家現在還是有點用處的,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葉馳明白他爸的意圖,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爸您這招果真高明。”
陰謀家總有出其不意的想法,但是有些時候,算計來算計去,你以為自己掌控了全局,或許你也不過是一盤更大棋盤裏小棋子罷了。
葉家樓下,景遙光終於在徐璽跨上車前攔住了他,“徐璽,你等等。”
徐璽黑著臉,固執的去拉開車門。
“你別走!”景遙光心裏一緊,上前拽住他的手,驕橫地說道:“我不許你走。”
徐璽扶著車門,陰著臉,冷冰冰地嗬斥,“遙光,讓開。”
景遙光怕極了他的這副表情,像是有什麼自己苛求多年的東西要流走的感覺。
她用力地拽著徐璽的手,大聲地嚷嚷起來,“我不讓,我就不讓。”
景遙光用力地搖晃著徐璽的手,整個人情緒激動,“徐璽,我愛你,所以你別聽我舅舅的,結婚是我們兩個的事,他做不了主的。”
她喜歡徐璽,從很多很多年見到的第一麵開始,她下定決定就要嫁的男人。
景遙光等了許多年,守候了許多年,受過他無數的冷遇,直到他出車禍後自己的不分白晝的陪伴感動之下,徐璽才接受了自己,而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眼看著,她就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現在卻被忽然叫停了。
景遙光可以什麼都不要,名利可拋,但徐璽不可以失去,絕對絕對的不可以。
徐璽是她的執念,根深蒂固。
麵對景遙光的崩潰,徐璽反倒顯得太過平靜,他冷冷地看了景遙光一眼,“我們都各自冷靜一下,這件事以後再說。”
其實,他也說不上對景遙光有多少感情。
又或者說,徐璽並不知道什麼是感情。
他醒來後,圍繞著他的就是權力的爭鬥,以及無窮無盡的算計,長期緊張的環境讓他失去對情感的探究。
景遙光心裏一急,拽著她的手,渾身都帶著祈求,“徐璽,你別走,我求你。”
徐璽垂眸,目光冷涼地瞄了眼拽住自己手,麵無表情地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