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言抬手,輕輕地拍了拍桑美的手。
桑美有些緊張地往嗓子裏咽了咽,僵硬地點了點頭。
她看著前方,目光冰涼地盯著潘炳瑞身後的曲安格,渾身的血液都是冰涼的。
原本是要與他們徹底決裂的,可沒想到,兜轉了一圈,他們還是要再遇到。
桑美對曲安格的怨惱,因為戚濤的事更加的陡增了一層。
如果當初不是他為了一己之私,橫加阻攔,她與穆瑾言已經領到證,甚至戚濤可以免受一劫或者不至於抱憾離世。
曲安格當初不讓她與穆瑾言結婚,是怕因為穆家的身份讓她增加了曝光率,以致於她與餘倩雯那麼相像的長相從而暴露了他當年撒的彌天大謊。
多年前,他為了權利不顧她的生死,如今他再度為了權利不顧她的幸福,桑美是覺得不會再有任何的心軟。
她回B市,一是想要調查清楚殺害戚濤的凶手,另一則就是要徹底打碎曲安格的妄想。
桑美昂首挺胸,一步步地向前走進。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曲安格,欣賞著他冷靜沉默的表情下掩藏的惶恐。
穆瑾言牽著桑美,禮貌的喚了一聲潘炳瑞,“潘老。”
說著,他捏了捏桑美的手,又繼續說道:“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們給您帶了一副字畫,是當年爺爺在世時寫的,希望你能喜歡。”
桑美聞言,立刻將手裏的禮盒遞了上去。
她還有些懵,剛才下車時穆瑾言幹嘛塞給自己這麼長的禮品盒,原來是讓她去送禮的。
潘炳瑞抬手,結果桑美遞來的禮盒。
接住的同時,他猛地抬頭看到桑美,忽地表情一滯。
能上那個高位的,都是極能控製表情的人,潘炳瑞尤甚。
他很快接過禮盒打開,遒勁有力的毛筆字,還加蓋著紅色的私印。
潘炳瑞看到那副字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抖著聲音說道:“是老首長的真跡啊!”
老人蒼老的眼眸裏,一圈眼淚在打轉。
旁邊的人立刻替他收了起來,生怕老人太過激動升了血壓。
潘炳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目光落在桑美的臉上,啞著聲音問道:“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桑美點頭,聲音溫和地應道:“潘老,我叫戚桑美。”
潘炳瑞點了點頭,看著穆瑾言,笑道:“瑾言啊,你可是有福氣,找了位這麼漂亮的姑娘。”
穆瑾言過去扶桑美,跟著笑著跟潘炳瑞打趣,“潘老您說得對,我確實是有福氣和運氣,這麼好的姑娘就我找到了。”
潘炳瑞看著他,忍不住嘀咕起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呢?老首長在世時可就盼到這天呢。”
穆瑾言笑了笑,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曲安格,挑釁地說道:“早些時候是準備領證的,結果出了點差子沒辦得下來,隻有等過幾天再辦了。”
曲安格聞言,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潘炳瑞瞪著他,悶聲說道:“領證還能出什麼差子?手續都準備齊全了,婚姻登記處填完資料,一照相一蓋印章就完結的事,你別拖著了,這麼好的姑娘要是跑了,可有得你受的。”
潘炳瑞是幹實事的人,做事幹脆利落。
桑美倒是很喜歡這老人的性子,雖說城府必然深,但麵對小輩時鋒芒並未過於鋒利。
說著,他又瞪著穆瑾言,嚴肅地說道:“瑾言小子,你下周就去把證領了拿過來給我瞅一瞅,不然你這一拖再拖,我都替老首長著急了。”
穆瑾言笑了笑,略略無奈地應道:“好,都聽您的。”
這時,身邊一位與穆瑾言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冒了出來,打趣道:“爺爺,您別這樣,人家瑾言什麼時候領證那是他的自由,哪有你這樣限時完成任務似的?”
“混賬!”潘炳瑞頓時瞪了對方一眼,突然加重了語氣,“瑾言是老首長的孫子,那就是我潘家的親人,我這是管束嗎?我這是關心!”
這話扔出來,大眾頓時陷入沉靜。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句話,意思就明顯了。
曲安格立在旁邊,表情凝重,而葉擘也同樣如此,甚至眉頭擰得更加的緊了幾分。
曲安格當初破壞過穆瑾言與桑美領證的事,不知道那一出鬧劇傳到潘炳瑞耳中會留下什麼印象,他手上的資源那可是他是否能榮登上位的關鍵。
葉擘心思更沉,他看著立在穆瑾言身邊的桑美,原本妄圖借她的身份拆穿曲安格的謊言,卻沒料想到她身後突然多了穆家和潘老的支持。
事態似乎變得更加的嚴峻了起來,眾人屏息凝神,隻覺得頭頂上的天變化得稍微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