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知道,就是知道。
桑美的眼睛裏擎滿了淚水,她看著穆瑾言,鼻音濃重嗓音低顫,“穆瑾言,你難道不會覺得委屈嗎?”
穆瑾言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頂,聲音溫柔且寵溺,“建立在愛情上的婚姻,為什麼要覺得委屈?”
桑美眼裏的淚水直接淌了出來,她狠狠地吸了口氣,甕聲甕氣地道:“我爸爸他......”
穆瑾言抬手,耐心地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溫柔細語地道:“相反能得到你家人的認可,我倒覺得是件挺榮幸的事。”
他當時聽到戚濤的想法時內心也為之一顫,原本以為自己是不怎麼受歡迎的,卻沒想到戚家人這般明事理且看得透徹。
被認可,對於他來說是件萬萬幸的事。
穆瑾言的感激無處訴說。
話已至此,桑美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隻是看著穆瑾言,感動得喚了換他的名字,“穆瑾言。”
“嗯?”穆瑾言偏頭看她,隨即衝著她露出一記溫和的笑容,調侃道:“是不是很感動?”
桑美睜大著雙眼,挺翹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淚珠。
穆瑾言忽地張開雙臂,揚起嘴角的笑容,“感動的話,就來我懷裏讓我抱一抱吧。”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輪廓尤其明線。
挺拔的身姿立在原地,桀桀不驁。
桑美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跟著邁步上前,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桑美環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跟著沉沉地喊了一聲,“穆瑾言!”
穆瑾言摟著她,寵溺地小聲道:“嗯?”
桑美不依不饒,跟著又連名帶姓地喚了一聲,“穆瑾言!”
穆瑾言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耐心十足,“我在!”
桑美往他懷裏蹭了蹭,動作乖張可愛。
她不知道用什麼方式來表達對穆瑾言的愛,隻能用這種尋找存在感的方式,一遍遍喊。
即便這種方式幼稚可笑,但他願意陪著自己鬧,那就足夠。
兩人在燈光下相擁,修長的影子落在青石板上,溫柔繾綣,紮得月亮羞澀地躲在了厚實的雲層裏。
許久之後,穆瑾言才撫著桑美的頭發,沉聲說道:“抽個時間,跟我回一趟B市吧。”
聽到回B市,桑美的肩膀跟著抖了抖。
她在穆瑾言的懷裏蹭了蹭,並沒有吭聲。
B市對於她而言,是好不容易逃離的牢籠。
穆瑾言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立刻將她摟了摟緊,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嗓音低沉地安撫道:“你別慌,也別怕,凡是都有我在。我們就去B市扯個證,至於婚禮的事,回來全聽叔叔的安排。”
桑美擰了擰眉,滿心擔憂的看著他,“可是我還沒有見過你的家人,萬一......”
穆瑾言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著打趣道:“聽你這語氣,似乎是有些擔心我家人反對啊。”
被一眼看破,桑美頓時惱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滿地嗆嘴,“誰說的?”
穆瑾言隻是笑,並沒有解釋。
他替桑美理了理頭上的撫亂的發絲,笑著說道:“把心放肚子裏吧。”
穆瑾言臉上透著無法掩飾的得意與歡喜,“我能這麼討個漂亮老婆回去,我媽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反對。”
他的喜怒無常,在這期間忽地被破功,如今在桑美的麵前,他放下戒備隻是平凡的普通男人。
桑美環著穆瑾言的腰,仰頭看著他,懶懶地問道:“能給我說說你媽媽是什麼樣的嗎?”
對於穆家的一切,她著實陌生得緊。
穆瑾言瞪了她一眼,“你不會連她也不記得了吧?”
桑美搖了搖頭,悶悶地說道:“沒什麼印象。”
她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或者對於以前的她而言,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
唯能記起的,都是撕心裂肺的別離與無法挽救的傷害。
“嘖......”穆瑾言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砸著嘴,沉聲打趣起來,“可惜我家袁女士老早就認準你跟你姐當咱穆家的媳婦兒,你竟然不記得她。”
桑美睜大了眼,表情驚愕,“啊?”
這該是多麼遺憾的事呐。
穆瑾言見桑美一副悔恨懊惱的表情,笑了笑,沉聲安撫起來,“放心吧,她是位風趣獨立且開明的女式,肯定是不會給你穿小鞋子的惡婆婆。”
桑美惱羞成怒,反手揪著穆瑾言腰上的肉,狠狠地擰了一圈。
穆瑾言麵色大變,敢怒不敢言,可憐兮兮地看著桑美,委屈地說道:“老婆大人,饒命!”
“你!”桑美的臉“唰”地紅了個遍地,她瞪著穆瑾言,氣惱不已,“你說什麼呢?”
穆瑾言厚著臉皮看著她,表情認真且理所當然,“都要是我的人了,稱呼而已,就當是先提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