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西瓜放在穆瑾言的麵前,熱心腸地說道:“你先陪你叔叔聊會兒天,我去廚房幫你弄點。”
那副模樣,儼然跟寵愛孩子的母親似的。
穆瑾言的心裏閃過別樣的情緒,他看著李玲玉,沉沉地說道:“阿姨,不用麻煩了。”
“你這就見外了吧。”李玲玉擺了擺手,目光瞄了眼院子的秋千旁正玩得開心的小姑娘,笑嗬嗬地說道:“麻煩什麼麻煩,這小星辰跟著你一起的,怎麼著也不能餓著了孩子不是。”
穆瑾言明白她的意思,倒是也沒再拒絕,“那就辛苦您了。”
李玲玉笑兮兮地回身,又跑進廚房忙活起來。
一時間,院子中央的那棵大樹下就剩下戚濤與穆瑾言兩個人。
戚濤瞄了眼麵前的象棋,笑著邀請,“要不然,我們來一局?”
穆瑾言當然不敢拒絕,笑臉相迎,“好的。”
戚濤的棋最多也就能在那些老街坊裏算得上好,跟穆瑾言這種技巧性能手對比還是差得太遠。
但穆瑾言今天的心思似乎根本沒在棋局上,走兩步棋眼神就不自覺地移到桑美的身上,好好的棋被他走得毫無章法。
戚濤倒是高興,三盤棋皆大獲全勝,開心得他不要不要的。
都說通過對方棋的走向就能觀察出對方的人品,這分析似乎對戚濤並不知道。
但他心裏透徹明了,這個男人對他家閨女的專注度,已到達了忘我的極致。
戚濤的心裏,其實多少還是開心的。
很快,他將了穆瑾言的軍,笑著端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你今天的棋敷衍我的成分實在過於明顯了。”
穆瑾言回頭,指尖撫摸著棋子,笑了笑,“為什麼不能是討好呢?”
戚濤聞言,但笑不語。
多數家庭裏,閨女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門,對未來丈母娘和老丈人的討好也不過如此吧。
戚濤沒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反倒是抬眼看著正跟桑美玩秋千開心得大小的穆星辰,頓了頓,沉聲問道:“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們會有血緣關係,經過上次聽桑美那麼一說,現在倒是越看越覺得兩人相像。”
穆瑾言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她都告訴您了?”
戚濤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傲慢地說道:“怎麼?是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秘密嗎?”
“您說笑了。”穆瑾言低著頭,態度真誠,“她會有那樣的決定倒也並不意外,做戚家的女兒確實是比較幸福。”
戚濤有些動容,心裏的感激就是來自這樣的隻言片語。
這些年,他的付出,桑美看到了,穆瑾言也體諒了,他覺得就很值得。
戚濤斂住內心的感慨,回頭看著穆瑾言,“你這次回去,那邊的人沒有問起嗎?”
那邊的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穆瑾言並沒有打算隱瞞,隻是搖了搖頭,沉聲回道:“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找到她了。”
戚濤擰著眉,悶悶地嘀咕,“可是我聽那小姑娘改口叫她“小姨”了。”
穆瑾言笑了笑,隨即表情凝重,“隻是稱呼而已,更何況,那小姑娘的機靈勁和忽悠人的本事無人能及。她是我穆家的孩子,要怎麼稱呼那邊還做不得數。”
如今B市的時局微妙,穆瑾言還不想將桑美牽扯進去。
兩方陷入拉鋸戰,明槍暗箭,毫不設防。
十五年前,因為政局的改變,桑美已經受過一次傷,穆瑾言絕對不允許她再受到二次傷害。
所以,他寧願現在的她,隻是戚桑美而已。
戚濤不過是城區老老實實的百姓,他的生活圈子繁瑣但人心著實沒有那麼的複雜,他哪裏會知道自家閨女潛在的危機。
但穆瑾言凡是都在替桑美考慮,光憑這一點,戚濤就在心裏確定了他的位置。
他們在院子裏待了許久,直到李玲玉做好飯菜,穆瑾言帶著穆星辰過去將晚飯吃飯。
穆星辰鬼靈精怪,將戚濤和李玲玉哄得開心不已,全程都樂得合不攏嘴。
鬧騰了許久後,戚濤的精力被消耗過剩,洗漱完便去睡了。
穆星辰那皮孩子經過長途跋涉,跟著窩在桑美的懷裏打瞌睡。
桑美摟著軟綿綿的穆星辰,給她洗好澡收拾完,這才直起微微發酸的腰。
她剛走出院子,忽地就被穆瑾言摟著腰給拖到了後院的樹下。
含著夏日餘溫的粗糙樹皮貼著背,鉻得皮膚生疼。
桑美擰眉,抬手推了推穆瑾言的手臂,嬌媚地哼了一聲,“你幹什麼?”
穆瑾言摟著她,語調悶悶地透著幾分不快,“不高興了。”
桑美頓住,還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事,忍不住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你跟星辰說想她。”穆瑾言摟著她的腰,別扭的說道:“可是你沒有說想我,也沒有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