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很不能立刻掀背,然後直接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告訴全世界他健康強壯並且可依靠。
然而,他現在卻什麼都不能做。
桑美很是無奈的看著戚濤,拍了拍他的手,“謝謝爸。您放心吧,他就是小問題,很快就會好的。”
戚濤回頭盯著穆瑾言,不走心地應道:“希望吧。”
戚暮生衝桑美揚了揚下巴,“姐,你在這裏看著他吧,爸那裏我守著,你別擔心。”
桑美看著他,短短幾日,戚暮生的臉上已少了幾分稚嫩,平添了幾分拔苗助長的成熟。
桑美的心裏欣慰卻又難受,她抬手擱在戚暮生的肩上,想說話,最後卻隻是沉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重重的兩下含著太多的言語,戚暮生回頭看著桑美,淡淡地點了點頭。
他沒再說什麼話,推著戚濤,慢步往樓下走去。
桑美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盯著戚濤與戚暮生的背影,眼底光影微晃。
她以前,沒有好的父母,但缺失的愛戚濤與李玲玉都給了自己。
她對戚暮生好,其實都不過是因為曲陌的緣故。
桑美永遠都記得,她跟戚濤回去時,那個日落黃昏,樓房門口站著髒兮兮的孩子,膽怯的伸出手,將手裏唯一的棒棒糖遞給自己。
從那一刻,她便決定,學著曲陌的樣子做一個好的姐姐。
桑美扶著門框,指尖輕輕地敲了敲。
她不清楚自己算不算好的姐姐,如果非得要說報恩,但凡關於戚家的事,她定會拚盡全力。
......
大約在中午時分,穆瑾言就醒了過來。
桑美想他之所以醒,多半是護士拔針時弄得太痛,因為她明顯的看到穆瑾言的眉頭蹙了起來。
桑美立刻湊過去,雙手捧著穆瑾言的臉,關切道:“好些了嗎?”
她方才去洗手間洗了手,所以掌心裏的溫度有些涼。
穆瑾言睜開眼,目光呆呆地看著她。
見他不說話,桑美立刻戳了戳他的臉,小聲揶揄道:“不會真的燒成傻瓜了吧?”
穆瑾言由著她捉弄自己,嗓子因為發燒的緣故沙啞得不行,“我要真燒成傻瓜你怎麼辦?”
“嗯哼。”桑美單手杵著下巴,目光懶懶的看著他,沒心沒肺的開著玩笑,“能怎麼辦,當然是跟你劃清界限咯。”
她說這話時,表情輕鬆又俏皮。
“這麼狠心的嗎?”穆瑾言的心情綻開了花,反手捉著桑美使壞的手,幽幽暗暗,“說好的很喜歡我呢?”
桑美揚了揚眉,哼哼唧唧,“我可沒說過會喜歡燒成傻瓜的你。”
穆瑾言垂了垂眼,語調低懶了幾分,“原來,你不是喜歡全部的我啊,真是令人傷心的發現。”
桑美捧著他的臉搓了搓,然後忽地傾身上前額頭貼著他的,“所以我麻煩你健康一點,開心一點,那樣我或許會多喜歡你一點。”
他們的額頭相抵,相差幾許的溫差交互著傳遞。
相撞的視線在空間裏交纏,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穆瑾言禁不住喉結翻滾,他盯著桑美的眼睛,嗓音沙啞,“以後我都健健康康的,你一定要多喜歡我一點。”
桑美盯著他,目光深情明亮。
這份承諾,提的人和應的人都是傾心認真。
他們懂得彼此,在於簡單的話語亦或是隨意的一記眼神。
兩人在病房裏待了一會兒,時間就到了中午。
周嶽提了飯菜進來,桑美瞄了眼他手裏的湯,這才想起戚濤臨走前的交代。
如果要是不過去拿,肯定會傷到他們的心。
桑美簡單的交代了幾句,還是依言往戚濤的房間跑了去。
她推開病房的門,恰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李海。
桑美反手關著門,笑著喚了一聲,“李叔。”
李海看到桑美出現在門口,忽地神情閃過幾分緊張,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他站起來,因為心慌的緣故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李海看著桑美,吞吞吐吐地說道:“那......那個桑美也在啊。”
桑美為了保護穆瑾言的安全,撒了個小謊,“嗯,我剛在外麵辦事情,剛回來。”
她並不想李海因為自己受傷的事心裏別扭,所以主動示好,“李叔,謝謝您來看我爸,由您陪他聊聊天,他才不會那麼無聊。”
李海反手撓了撓腦袋,笑得格外老實靦腆,“哪裏的話,我跟老戚從小就認識,來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說著,他又指著桑美還貼著紗布的額頭,“桑......桑美啊。你這身上的傷......”
上次被範誌圍堵在渠道內,桑美渾身都是被雜草割劃的傷口,額頭還有被石頭砸出來的洞,短短幾日,那些傷口形成愈傷組織,呈現出漲紅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