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表情,透著幾分認真。
被穆瑾言這樣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再多的暴躁都跟著淩亂了。
桑美哪裏還有氣生,擺了擺手,憤憤悶悶,“算了,懶得跟你講。”
其實還是好生氣喲。
以往再大的委屈,她都隻是憋在心裏,佯裝無事,然後花費些時間去自我消化。
可是自從有了穆瑾言,更確切的說是她跟著心走決定嚐試這段感情開始,一切就悄然改變了。
她會感到委屈,脾氣來得快,又因為穆瑾言的關係,去得也快。
那是一種,談戀愛時小女生會有的心態,遇到開心難過憤懣不平時,拳頭捶一捶男朋友,發泄發泄就好了的感覺。
桑美咬了咬唇,因自己這麼快就淪陷而感動有些無地自容。
她丟開穆瑾言的手,轉身就跑。
穆瑾言機警,長臂一伸,精準地拽住她的胳膊將人扯回去,“哪兒去?”
他擋在桑美的麵前,大有一種“你不給錢就不準過路”的流氓氣質,“不在我麵前嘮叨,準備找誰?”
桑美,“......”
這家夥,要真是主動找茬還真沒她什麼事,光是站在那裏就能讓你徹底沒轍。
見她不吭聲,穆瑾言反倒認真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桑美,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傲慢地哼哼道:“好好想,把名字都爆出來,我先去將他們扼殺在搖籃裏。”
穆瑾言瞪著她,隻差她爆出名字擼起袖子就跟人幹架。
桑美被他隨時隨地的危機意識逗得“噗”地笑出了聲。
她這一笑,就徹底沒了生氣的念頭,愁惱全部煙消雲散。
“嘖嘖嘖......”穆瑾言看她垂著頭嘴角揚起的弧線,心裏格外的自豪,仰著頭,姿態傲嬌,“為了哄好你,我簡直就是妒夫界的王者了。”
桑美輕笑一聲,末了又板著臉,佯裝著一臉的不高興,冷冷地說道:“你可以不哄我啊,讓我自生自滅不落得清淨?”
她這明顯是在故意找茬。
“那可不行。”穆瑾言才不上當,立刻表明態度,他牽著桑美的手,表情是自豪且寵溺,“女朋友人間是絕色,多的是小奶狗大狼崽惦記,可不得嗬護好。”
這話就有些誇張了。
桑美剛準備說話,忽又聽見穆瑾言別過頭,小聲地嘀咕道:“再說,我可不想當什麼前任,也絕對不會允許你的有下一任的。”
穆瑾言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鄉村的夜晚安靜,桑美又是站在他旁邊,所有的話,一直不漏地她全部都聽見了。
在桑美而言,她不清楚穆瑾言到底從何時愛上的自己,她也不敢去想這些會不會是他甜言蜜語專門撩妹的手段,隻是此刻,這句話是打動她的。
桑美抿了抿唇,抬頭盯著穆瑾言的側臉,笑著說道:“我發現你真的很厲害,再度成功的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穆瑾言低下頭,臉上掛著焦慮的表情,蹙著眉,悶悶地說道:“那怎麼辦,夾在女朋友和未來嶽丈中間,我表示很惶恐啊。”
他想個左右為難的男人,像是遇到了人生大問題。
就像女人問男人“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一樣,是一個無限死循環的問題,選址隻有A:我;B:你媽。
然而,不管A或者B,都不是統一的,且富有爭議的。
桑美沒想到,這個問題放在穆瑾言的麵前,他也會為難成這樣子。
穆瑾言表情糾結,扯了扯桑美的手,試探著問道:“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臭罵他?又或者,我這就怒氣衝衝地回去,掀桌子跟他老人家大幹一架?”
那副小心翼翼的表情,看得桑美麵紅耳赤。
這家夥要跟戚濤幹一架?有這麼念頭的,多半是被逼瘋了想要走絕路的吧!
桑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訓斥道:“你就積點德吧你!”
穆瑾言哼哼兩聲,臉上堆著笑,無限慶幸與自豪,“積德這件事我最擅長,不然怎麼會遇到你。”
他那副仿佛“你就是我做盡好事積德的回報”,你看我多優秀多棒。
真是,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桑美,“......”
老男人談起戀愛來,真是有些讓人招架不住啊。
兩人在樹下磨磨蹭蹭了許久,天色有些暗了,穆瑾言這才晃了晃桑美的手,偏著頭看她,揚了揚眉,“走啦!”
桑美抬頭看著他,表情迷迷糊糊,“去哪裏?”
穆瑾言有些無奈的晃了晃手裏的半瓶酒,怏怏地說道:“換假酒啊。”
他女朋友記性是有多不好,半小時不到,就把他們被轟出門的原因給忘得一幹二淨。
桑美瞄了眼他手裏的白酒,癟了癟嘴,哼哼唧唧地說道:“他說是假的你也信?他就是想趁機罵我而已。”
穆瑾言看著她沒有說話,他大抵是知道戚濤為什麼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