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玉見桑美和穆瑾言出去,頓時就急了。
她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急急忙忙地追了過來,好不容易在大門口攔住人。
桑美滿眼詫異地看著李玲玉,忍不住問道:“媽,你跟出來來什麼?我就送送他,送了就回來。”
李玲玉看了眼桑美旁邊站著的穆瑾言,有些話又不太好說,隻得蹙著眉,囑咐道:“那你可早點回,可別在外麵留太久。”
“知道啦。”
桑美笑了笑,算是應了下來。
李玲玉站在門口,眼看著兩人前前後後的出門,她頓了頓,有些不舍地轉身往家裏走。
誰知道,她剛邁出一步,忽然又頓住了腳步,扭頭就看到穆瑾言一把拽住他們家桑美的手。
桑美有些害羞,不怎麼情願的掙紮了一下,掙紮不開,索性就放棄了。
李玲玉見狀,恨不能脫下鞋子扔過去,砸暈這明目張膽耍流氓的家夥。
虧得她還好吃好喝的供著,結果這家夥就是在打她家寶貝女兒的主意。
李玲玉氣急敗壞的跑回去,此時戚濤正坐在樹下抽煙。
“哎呀!老戚老戚,我剛才看到......”李玲玉跑得急,氣喘不勻,上氣不接下氣的喘。
她喘著粗氣,抬手指著外麵,沉聲嚷嚷,“看到咱們家桑美跟那個姓穆的......他們他們......”
戚濤抽著眼,表情凝重,語氣透著幾分深意,“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李玲玉見他態度忽然轉變,忍不住嚷嚷起來,“怎麼著,那可是我家閨女。”
戚濤鬱悶的抽著煙,心頭窩火,說話又幾分掩藏不住的消極,“那可能還是別人的娃娃親對象呢!”
李玲玉冷愣住,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她快步跑到戚濤的麵前,結果被他吐出的煙嗆了一嘴。
李玲玉黑著臉,忍不住抬手揮了揮,嘮嘮叨叨起來,“哎呀,你怎麼又抽上煙了?”
她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晃著戚濤的手,不住的的發問,“趕緊給我說說,什麼娃娃親?誰和誰娃娃親?”
戚濤不想理她,不願意說話,所以轉了轉頭,麵向另外一方。
李玲玉自討沒趣,低著頭,悶悶地小聲嘀咕起來,“什麼年頭了還娃娃親,土氣不土氣?”
戚濤被李玲玉唧唧喳喳地吵得腦袋疼,抽煙就更加的厲害了。
白色的煙霧,繚繞著徐徐騰起。
他抬起頭,滿含歲月痕跡的眼睛看著天邊掛著的月亮,臉上的表情很深刻很幽怨。
戚濤記得穆瑾言有意無意說過的話,他不傻,多少是明白。
是被綁架的麼?
那該是一段多麼不美好又凶險的不堪記憶啊!
難怪那些年,她極度不願意去看醫生,關於回憶全是排斥。
戚濤抽了口煙,想著穆瑾言的豪車和連眉頭都不帶眨一下就摔壞的昂貴腕表,心思更沉。
能跟那樣的男人定娃娃親的家庭......
戚濤執著香煙的手忍不住緊了緊,一口煙沒有吐出來,嗆得他忍不住“咳咳咳”地咳嗽起來。
咳得有些痛,內髒被扯得微痛,眼淚跟著也跑了出來。
戚濤的心,有幾分慶幸,又有幾分難過。
原來他從海裏打撈起來的可憐的小不點,竟然是位落難公主啊。
這些年,跟著他們粗茶淡飯,節衣縮食,真是苦了她了。
人最怕的,是扔給你一個擁有的希望,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失去。
那顆他在海裏撈起來的白菜苗,精心澆灌十幾年,終於等到成熟的這一天,不止被豬了,還要被原來的主人領回去,從此將再也不屬於他。
真是想想都那麼的令人傷心呐!
相較於他們這邊的情緒低迷,圍牆的外麵,確實另外一幅光景。
桑美被穆瑾言牽著,兩人刻意將步子放慢,晃晃悠悠。
地上凹凸不平的石板鉻著人字拖鞋底,並不是尖銳的痛,反倒是微微地有些發癢。
夏天的夜晚,並不如白日的炙烤,雖然偶爾吹來的風還是有熱度,但也不至於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桑美抬手撩了撩被吹亂的頭發,偏頭看著穆瑾言,笑著問道:“穆瑾言,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牽手唉!怎麼?陌生的地方,是怕走丟了嗎?”
穆瑾言牽著她的手舉起來,溫熱的唇貼著她的手指落下一吻,嗓音低沉沙啞,“嗯,怕再把你給搞丟了,要牽著,隨時隨地牽著。”
他的眼裏,太多言說不盡的深情,令人目眩神迷。
桑美擰眉,沒明白他這“再”是什麼意思。
弄得好像,他們曾經認識過,而他將自己搞丟過似的。
穆瑾言看著老街的舊樓,周圍的環境不是特別好,但卻很有曆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