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嶽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愣住,瞄了眼屏幕後,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他晃了晃神,雙腳有些發軟的跟著往外奔。
穆瑾言從外麵跑了進來,皮鞋踩著地板發出急促的聲音。
溫南坐在大廳裏看資料,聽到門口的動靜後“唰”地站了起來。
溫南沒見過穆瑾言,忍不住出麵阻止,“你們來找莫醫生嗎?他現在正在會診,你們可能需要等一等......”
誰知道,穆瑾言卻推開他,直接往樓上衝。
溫南心裏一驚,跟著追過去,“唉唉唉!這位先生,你別上去,你這樣會影響病人的。”
心理醫生在催眠的過程中,忌諱外界的打擾。
因為輕則打擾治療進程,重則可能會導致患者昏睡不醒。
溫南擔心不已,一邊嚷嚷一邊往樓上跑。
他沒來得及阻止,穆瑾言就“嘭”地踹開了房門。
下一秒,趕到門口的三個人全部僵住。
隻見亮著橘色燈光的房間內,莫澈雙膝跪地,右手握著那隻他方才用過的鋼筆,“滋”地插進了自己的心窩。
猩紅的血液順著筆筒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幹淨的地板上。
然而,莫澈卻仿若並未感覺到疼痛似的,垂著頭,目光呆滯。
桑美站在他旁邊,冷眼旁觀著他的自殘。聽到房門被踢開的響動,略微停頓了兩秒,她這才微偏著頭部,眸光陰冷地將眼神扔了過去。
那雙漆黑的眼睛,裹著嗜血的冰冷,震得門口的三個男人血液凝結。
桑美的嘴角挑著蔑視的嘲諷笑意,眸光殘涼的落在溫南身上,仿佛在暗示下一個就是他似的。
溫南渾身仿若被冬日冷風刮過,猛地打了個寒顫。
穆瑾言看到桑美眼裏陌生的眼神,忽然邁步向前,目光沉沉地盯著桑美,“你還記得我嗎?”
他的聲不大,但在這安靜的房間內,倒是顯得格外的突兀敞亮。
桑美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懶懶地收回眼,清冷涼薄地落在穆瑾言身上。
桑美麵上的輪廓肅殺,陰測測地說道:“上次沒把你掐死,倒是還有勇氣出現在我麵前。”
穆瑾言神色如常,隨性坦然,“不出現在你麵前,怎麼讓你記住我。”
他慢步上前,帶著咄咄逼人的侵犯意圖,“事實證明,效果顯著。”
他很開心,不管是溫和的,還是暴躁充滿戾氣的,他都存在於桑美的記憶裏了。
“哼!”桑美眯了眯眼,眸底的光陰冷乍現,“你以為我是戚桑美那個軟趴趴的蠢女人,真拿你的流氓行為沒辦法嗎?”
穆瑾言不緊不慢的向她靠近,嗓音低沉,“她是你,你也是她。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嗎?”
他說話時,刻意將尾音揚了半調,沉沉慢慢的拋開問題。
桑美的臉上流露出嫌惡的表情,利落幹脆的否決,“我跟那蠢貨可沒半點關係。”
穆瑾言揚了揚眉,聲音醇厚不帶半點的攻擊性,“怎麼沒關係?那現在的你是誰?”
桑美咬著後槽牙,臉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怒意。
穆瑾言站在距離她半米來遠的距離停了下來,忽而點了點頭,懶懶的笑了一聲,“嗯!細細想想你們好像是有區別的。”
桑美沉著臉,眸光銳利,似乎在等著他的後話。
穆瑾言猛地傾身上前,目光與她平視,笑容溫和,語調卻緊迫逼人,“她是純粹的戚桑美,而你,是藏在戚桑美背後的曲相思,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