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言厲聲催促了一句,“快點!”
桑美都快要氣死了,哼哼地咬著後槽牙往山上走。
山路不好走,到處是碎石磕腳,穆瑾言將隨身攜帶的唯一一根登山杖給了桑美。
桑美倒是沒有他想的那麼嬌氣,在繁茂的樹叢裏身輕如燕,但偶爾也馬失蹄,踩著些鬆動的石塊一步三搖,來來回回的晃。
穆瑾言走在她身後,隨時隨地做著防護,真怕她滾下去。
之所以非要拽著她上來,其實是因為扔她一個人放在山下自己不放心。
這麼偏僻的地方,窮鄉僻壤,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那是條活生生的人命,一旦帶出來,他就會確保完好無損的送回去。
桑美哪裏會知道身後男人的心思,執著登山杖,帶著幾分撒氣的意味,這裏敲敲那裏戳戳。
其實她有過幾年這樣的生活,並不是她幼稚無聊,山上的雜草這麼多,夏日時節會有各種冷血動物出沒。
用登山杖敲一敲,也算是探路。
幸好這一路,無驚無險。
隻是這口氣還沒喘勻,看到鐵索的那一刻,桑美簡直就要瘋了。
在她的認知裏,如今的鐵索最差的也該死幾條粗鐵鏈做根基,上麵鋪滿木板的那種。
卻沒想到,真還有那麼原始的玩意,隻有六根粗鐵鏈加半空懸著的安全繩。
木板呢!?
飛奪瀘定橋被鬼子全部撬走了?
桑美上前一步,探出頭瞄了眼橋下,嚇得連連後退,晃著腦袋不斷的重複,“我不過去,我不要過去。”
穆瑾言在身上綁好了安全繩,見桑美要跑猛地出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逮了回來。
桑美被嚇得臉都白了,扭頭瞪著他,情緒有些崩,“你幹什麼!放開我!”
穆瑾言不放手,反倒是衝著她挑釁地揚了揚眉,“一百多米的高樓你都能上,還要怕這玩意兒?”
“那能一樣嗎?”桑美瞄了眼麵前的鐵索,著急的說道:“上次踩的是露台,這下麵的就是幾跟粗索,加萬丈深淵啊。”
穆瑾言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摔下去結果不都一樣嗎?”
摔下去的結果?!
嗬嗬!總攻大人,您做個人行不行,不帶這麼嚇人的!
桑美哭喪著一張臉,祈求道:“穆先生,我真不行,你看我腿都軟了。”
穆瑾言瞄了眼她打顫的雙腿,二話不說地解開腰上的安全繩,不顧她的掙紮強行將安全繩綁在了桑美的身上。
桑美被嚇得都要哭了,雙手用力地扣住穆瑾言的手臂,嗓音可憐的顫抖,“穆先生,我求你,我是真不行。”
穆瑾言瞄了眼被桑美挖出血口子的手臂,蹙了蹙眉,真的這麼怕?
他瞄了眼被嚇得情緒崩潰的桑美,語調深冷的問道:“當晚救寧伊時,那麼高的屋頂,怎麼沒見你怕?”
桑美哭喪著一張臉,五官皺巴巴的都快團成了一團,顫抖的解釋道:“那不一樣,那是我學生我有責任,更何況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想那麼多。”
越說,她越委屈,越說越難過。
幹嘛啊!那麼高,她會摔死的!
旁邊傳來咳嗽的聲音,嫌棄的說道:“既然這麼多怕,你們為什麼不選擇走那邊的橋?”
那人應該是本地的居民,帶著遮陽的草帽,背簍裏有青草,也不知道在邊上看了多久的“生死戀”現場直播。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桑美與穆瑾言雙雙抬頭。
隻見遠處的位置,隱約可見一座橋梁的影子。
桑美的眼睛都亮了,用力解開身上的安全繩,激動的問道:“這位老鄉,那橋能到河灣山寨嗎?”
那位老鄉拿起肩頭的毛巾擦了擦汗,老老實實的說道:“能到是能到,隻是到河灣山寨要再多走兩個小時的路程。”
桑美向老鄉道了謝,轉身,原本頹喪的臉堆著激動的笑。
她衝過來,一把握住穆瑾言的手臂,晃了晃,喘著粗氣說道:“穆先生,那座橋能到河灣山寨,我們走那裏行不行?求求你了!”
她無意拽住穆瑾言的手,自動健忘男女有別之說,甚至來回地晃了晃。
桑美的手指纖細,掌心透著幾分微微的溫度,明明是握著的手,穆瑾言卻仿佛被燙到了心髒。
他整個人猛地僵住,臉上浮現出一絲異樣。
他從口袋裏摸出濕巾,順勢摔在桑美臉上,主動化解尷尬。
穆瑾言的眼眸深邃,語調冷厲森然,“擦擦吧,哭得醜死了。”
桑美被糊了一臉的濕巾,一把將它扯下來,狠狠地瞪著穆瑾言:大爺!就你哭得好看行了吧?
穆瑾言直接無視她的憤怒,傲慢的揚起下巴往山上走,“再耽誤了我的事,把的你拋屍荒野。”
凸!
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