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言的聲音透著幾分冷沉,聽不出半點的情緒,“邵晨的電影該開拍了,尋個苗頭。”
周嶽領命,“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會妥善處理。”
穆瑾言冷冷地“嗯”了一聲,掛斷手機。他告訴自己,這一刻對戚桑美的仁慈,是在為那個她攢人品而已。
窗外已經開始有了些許的光,沉黑的蒼穹裏,一抹耀陽躍了出來。
穆瑾言麵向著那抹刺目的陽光,微微地眯了眯眼。
客房服務手裏捧著桑美的衣服走了出來。
她站在穆瑾言的身後,恭恭敬敬的說道:“穆先生,小姐的衣服我都幫忙換好了。”
穆瑾言抬頭,匆匆瞥了眼傭人手裏黑色蕾絲的勾花內衣,頓時滿臉尷尬的別過頭。
他清了清嗓子,冷漠的吩咐道:“拿下去清潔烘幹,然後再送到房間裏來。”
傭人立刻點了點頭,禮貌的說道:“好的,那我先去幫她吹頭發,吹完就去處理。”
穆瑾言抬手,輕輕地揮了揮,麵無表情的說道:“不用了,下去吧。”
那傭人有些猶豫,瞄了眼房門,頓了頓,還是識時務的退了下去,“好的。”
她瞄了眼穆瑾言,低頭癟了癟嘴。
剛才替裏麵的女子換衣服時,她分明看到對方身上臉頰和手臂上有傷口。那傭人禁不住心裏暗想,這年頭,長得越是人模狗樣的,癖好就越奇怪惡心。
名都裏的事,她看得太多。皮肉生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什麼可說。
左右不過頭發沒吹幹而已,大不了頭疼腦熱,不受主子寵,她也沒必要太多管閑事。
房間內又陷入沉靜,穆瑾言坐在沙發裏,漫不經心地抽著煙,直到手裏的煙抽到過半,他這才頓住,抬手,將它在煙灰缸裏掐滅。
起身,往房間內走去。
隻見寬大的雙人床上,桑美換上酒店的浴袍,盯著一頭濕漉漉長發窩在被窩裏,一張小臉泛著白。
泡了一晚上的涼水,再這麼濕著頭發睡,非得重感冒不可。
穆瑾言擰了擰眉,說不清緣由,竟然折返著往浴室而去,不多時,便拿著一條幹淨的毛巾和吹風機出來。
二話不說,他傾身上前,掀開被子,將桑美從被子裏撈了出來。
桑美渾身發軟,貼著他手臂上的的力道,下巴直接抵在穆瑾言的肩頭。
如此無意識的靠近,根本沒有任何危險的意識。
像隻小奶貓,軟綿綿的。
穆瑾言很是無奈,隻能任由她的長發將自己的襯衣浸濕,一邊拿著吹風機,輕輕柔柔的替她吹著頭發。
吹風機發出“呼呼”的聲音,暖暖的熱氣吹來,將穆瑾言指尖的長發吹得輕輕地飛揚了起來。
發絲有意無意的撓著白皎的臉頰,加上吹風機的噪音,她被吵得意識稍微回籠。
微微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桑美的視線裏全是穆瑾言英俊的側臉輪廓,以及溫柔替自己吹頭發的動作。
她眨了眨眼,挺翹的睫毛撥著對方的頸窩,穆瑾言渾身一滯頓。
這女人莫不是苗疆女子,擅長蠱毒?怎麼就能這麼磨人。
桑美沒有留意對方身體的不適,趴在穆瑾言的肩頭,用最後一點的毅力,喃喃的說了一聲,“穆先生,真的很謝謝您!”
這句致歉,說的如此的真心實意,根本沒有絲毫的歪心思。
“閉嘴吧你!”她的誠懇掐滅了穆瑾言小腹躥起的邪氣,他咬了咬牙,認命的用吹風機替桑美吹起了頭發。
他這輩子,沒有給任何的成年女性吹過頭發,所以動作略顯笨拙,好幾次將桑美的頭發攪進了吹風機內,難得這女人完全睡神附體,根本沒有意識到任何的疼痛。
做完這一切,穆瑾言就跟打了一場仗似的,渾身累得不行。
他瞪了眼在自己肩頭呼呼大睡的女人,有些氣不過,抬手,提著她的後領,“咚”地將她扔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