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很大,天氣很好。可是水裏麵卻很黑很冷,還夾雜著血的顏色和血腥味。也許還有,眼淚的鹹味吧。林墓在水裏麵把身體蜷縮成一團將自己抱住,渴望能得到一絲絲溫暖,然而卻愈加冷似冰霜。
“快撐不下去了,該怎麼辦,要不然就放棄了吧,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也許媽媽想我了呢?”林墓放開手臂,任由自己的身體浮沉,放空一切。
“撲通……”一個身影跳入了水裏,遊向林墓,將她緊緊抱住,不論她的使勁掙紮與拍打。知道他不會放手,那就不掙紮了吧,林墓停止了掙紮和手上的拍打,任由他抱著。
曆子明加緊了手上的勁用力的往上遊,將林墓抱上岸,拿起旁邊的外套為她披上,將她的頭靠向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抱住她的身體,任由她的眼淚無聲的浸向自己的胸膛。
她的每一滴眼淚都像刀一樣冰冷尖銳,狠狠的刺向他的內心深處,她知道她很疼,他也在為她疼著。
“他說我是一座墳墓,一出生就埋葬了我的媽媽。林墓,在林子中的墳墓,注定就應該活在黑暗中,原來是這樣呢。”林墓苦笑,輕聲的說著,很輕很小聲,輕得好像連自己都快聽不到,而曆子明還是聽到了
“如果你是一座墳墓,那我便是那一抹可以給你溫暖的陽光,不論你深處何處黑暗,我都會照亮你。”曆子明加緊手上的力度,希望能給她更多的溫暖,希望可以撫平她內心的傷口。林墓感受到了他的抱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冰冷的心似乎有了些許的慰籍和溫暖。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不說話。因為他們都知道,即便無言,卻彼此相知。
他不問她為何總是要這樣不愛惜自己,她也不怪他為何總是這樣出現讓自己更加狼狽。在她的麵前,隻要她不說他就不問;在他的麵前,她可以毫無防備的卸下所有偽裝。
在太陽的照耀下,就這樣,彼此相依。
許久,太陽褪下了炎熱的外衣,夕陽的朦朦朧與黃色溫暖的微光打在河岸邊相依的的男孩女孩身上,顯得格外的和諧與美好。
太陽早已將他們身上的衣服曬幹,溫暖了林墓的身體,但卻終究溫暖不了林墓冰冷的心和身上的每一處傷口。
“我們…回去吧”林墓對曆子明輕聲說
“嗯,我們回家。”
家?哪裏是她的家?不是她的家,不,是不值得被她當做家的地方,但是她能去哪兒呢?
曆子明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將裏林墓扶起,為她穿上被曬幹了的自己的外套。林墓無暇顧及曆子明因自己的長時間依靠而腿腳抽筋,手臂發麻,自顧自的失去靈魂的向前移動著。曆子明也不語,隻是默默的陪在身後。
不管她去向何處,他都希望隻要她一轉頭,他就都會在。
本來較短的路程今天顯得格外的長,林墓走著,曆子明跟著。終於到了家,但是林墓隻是站在了門口,不曾想踏進去,就隻是站著,充滿怨恨的目光注視著那間還開著微燈的房間。
曆子明明白她在想什麼,也明白她為什麼不進去,上前握住她的手
“如果不想進去,那我就帶你走!”
許久,林墓出聲“走?我能走到哪兒去?”她爭脫了曆子明的手,邁開腳步向著那個不是家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