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頓覺眼前一亮,笑道:“還是采女思慮周道。”
沈婉兒微微一笑,又問道:“那些玉丁香花,你打算如何處置?”
青梅回道:“左右找個借口扔掉罷了。”
沈婉兒:“不,院子裏的人都知道杜姐姐愛那兩盆花,忽然之間,你卻把它扔了,豈不叫人生疑。”
青梅隨即回味過來:“那奴婢還讓她們照常侍弄,不過勸著些禦女,不要近前。隻要不是嗅得太多太濃,就無妨了。”
沈婉兒滿意地點點頭。
青梅問:“那背後之人……”
沈婉兒雙眸沉靜:“隻要杜姐姐不再受花香侵襲,就是再多兩盆也不必心急。花,總是要謝的。”抬起眼睛,輕輕地瞧上青梅,“隨你再怎麼仔細侍弄,再過個十天半月還不謝?”
青梅煞是聰明伶俐,馬上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不如索性由奴婢再讓那人開口討幾盆新的來。”臉色微微凝住,“奴婢這回倒是要從頭到尾瞧個清楚明白,新花究竟怎麼來。”
沈婉兒也慢慢垂下眼簾。
偏巧杜吟雪在房中靜養了兩日,也不用青梅勸阻,自己就沒想出來。眨眼就到了重陽這一日,杜吟雪方積攢些力氣,勉強出來。重陽節向來有登高思親的習俗,在這深宮內廷之中,雖無法可想,但遙遙地望一望家鄉,飲上一杯薄酒清茶總是可以的。
杜吟雪站在窗外,向著家鄉所在默默凝望多時,終是靜靜地流了兩行清淚,然後接過青梅遞過來的溫茶,低聲祝禱一番,方抿了一口茶。
青梅將茶盞傳給其他宮人,便扶著杜吟雪坐下,隻遠遠地看著那些花。
杜吟雪素來喜歡那兩盆玉丁香,兩日不見正好多賞看一回,不覺道:“青梅,你瞧這兩盆花,是不是有幾分凋謝的意思了?”
青梅正好借這機會,作勢左看右看了一會兒,便點頭道:“是呢!奴婢也瞧著顏色不如前兩日鮮豔可愛了。”
那一直負責侍弄花草的宮人忙上前,有些緊張地回道:“奴婢這幾日還是同往常一般地侍弄,不敢怠慢。”
杜吟雪笑了笑,卻懶得開口。
由青梅笑著上前道:“時日長了,花色裉減原也沒什麼的,再去要兩盆新的來也就罷了。”說著,便叫過來另一名小宮人,“你陪她一道去吧。”
那小宮人早由青梅暗中囑咐過,當下口中稱是。原先的宮人也沒有絲毫懷疑。
約摸過去兩炷香的工夫,才見兩人各自端著一盆盛開的新花趕回來,走了這一路,都出了一臉的薄汗。杜吟雪默默瞧著兩人將舊花換下,也提起些精神,就要起身,上前看看。
青梅上前一步,卻將人扶住:“禦女不覺得遠觀比起近玩,另有一種賞心悅目?”
杜吟雪麵上倒微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