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微微蹙眉:“這麼說,陛下很有可能沒有將密報告訴齊國公了--若是告訴齊國公,豈不是暴露吳王身邊也有陛下的人麼?”
蘇冷月點頭:“若是我,我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暴露出自己的人。我隻會裝作沒有密報,卻讓齊國公去查證。”
司琴驚詫地睜大了眼睛:“讓齊國公去查證?那不是正中其下懷……”愣了一會兒,頓時發出小小的一聲驚呼,“奴婢明白了,陛下這是在有意考驗齊國公。”
蘇冷月默默地點了點頭,用茶蓋輕輕地撥開飄浮的茶葉。
“那陛下之後又特意提起齊國公夫人,還賞了兩枝百年老參……難道也隻是為了安撫齊國公,免得他生疑?”
蘇冷月依舊不語,隻是低垂著眼睛吃茶。
司琴怔了好半天,覺得心跳越發如擂鼓的一般,手心裏一陣一陣地冒著冷汗。
皇帝。吳王。齊國公。
他們都是骨肉至親,彼此之間的明爭暗鬥卻如此的錯綜複雜。
這朝堂之事,就算沒有刀光劍影,也是一種別樣的驚心動魄。
蘇冷月接著道:“不光要安撫齊國公,也要安撫吳王。所以陛下才會前腳送走齊國公,後腳便招來鄭尚宮,特意囑咐重陽節將至,善待諸位太妃。”微微翹起嘴角,“其實他最想善待的,隻是吳王生母楊太妃。”
司琴:“可是,陛下也不曾特地說什麼,還是如往年一般,一視同仁罷了。”
蘇冷月:“正是因為往年都是諸位太妃一視同仁,今年若是單單隻對楊太妃優厚,”抬頭望一眼司琴,“你若是吳王,得到這消息,還能心安麼?”
司琴無話可說了。吳王若是不心安,那後果也實甚可怕。
蘇冷月:“我知道你瞧不慣鄭尚宮見錢眼開,做起事來卻又推三阻四。其實我也看不慣。但她能在先帝、先後麵前當差多年,也不是憑的僥幸。就如今日,陛下雖未明說要如何善待諸位太妃,鄭尚宮也是知道當比往年要好。否則,這幾日皇帝業已忙得寢食難安,大可不必再親自招見她,讓高有忠傳句話不就夠了。”
說到此處蘇冷月微微正色,訓戒司琴道,“往後,你對鄭尚宮還是存上幾分禮敬。她畢竟和那些閹豎不一樣。”
“奴婢遵命。”司琴下意識地幹咽了一口唾沫,聲音有點兒虛弱地問蘇冷月,“惠妃娘娘,那咱們眼下該如何是好呢?”知道了這麼重要的消息,總不見得什麼也不做吧?
蘇冷月已經想好了:“你速將此事傳回府中,父親自會妥當處置。這朝堂之事,還要他們周旋,我們插手總是不方便。”
司琴慌忙應下,就想退出,卻又被蘇冷月叫住:“我還沒說完。”
她又道:“除此之外,你還要將此事傳到沈婉兒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