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的小胖手往劉惠娘身後一指:“是錦心說的。”
驚得那宮人連連擺手:“婕妤娘娘,奴婢可不是這麼說的。奴婢說的是日理萬機。”
劉惠娘:“……”登時笑出來,掩著口好一會兒抬不起頭。
笑得大皇女又是不好意思,又是鬧小脾氣:“不笑,不許笑。”
劉惠娘好不容易止住笑:“你下回見著父皇,也說給他聽,看他笑不笑。”
大皇女嘴撅得能掛油瓶:“明日就說給父皇聽。”
劉惠娘嘴上答應著,然而心裏卻知道,皇帝不會明日就讓大皇女見到的。
皇帝真如蘇冷月所言,在杜吟雪那裏接連留宿四五日。差不多除了處理朝政,就都泡在了她那裏。杜吟雪之前所受的寵愛,比起這幾日來真是小巫見大巫。皇帝甚至連安胎藥都喜歡親眼看著她喝。
也許是調養得好,心情也好,杜吟雪害喜也不那麼厲害了。今日早上,隻幹嘔了一會兒,便好了。
獨孤元嘉看著青梅服侍杜吟雪漱口、洗完臉,方笑道:“看你好多了,朕也就放心了。”
杜吟雪微微一怔,卻還盡快笑出來:“都是托的陛下的福。”又道,“這幾日也真累著陛下了。妾身這裏又狹窄得很,要陛下聖體多日屈尊,心中著實惶恐。陛下還是回甘露殿好好休息吧?”
皇帝說那話的意思,也就是不能再留了。宮裏雖沒有皇後,可是有三妃,三妃每人一月也得五日陪伴皇帝而已。再有,皇帝這些日子當真是來照拂她的,並不曾碰她……既如此,何不做個體貼的人。
隻是這心裏……唉,人真是不能過好日子。
苦日子過上好日子,容易。
好日子過回苦日子,困難。
獨孤元嘉又怎知她麵上答得流暢,心裏卻想了這許多,隻笑著道:“也好。朕過幾日再來瞧你。”又輕握了握她的手,“安胎藥一定要好好吃。”
“妾身遵旨。”杜吟雪就要行禮,“恭送……”
“哎?”獨孤元嘉一把扶住,“歇著吧。”說罷,又是溫柔一笑,便在高有忠等人的跟隨下,大步離去了。
青梅同一眾宮人還是要行大禮的,一直到皇帝的身影不見了,才起來。青梅一轉頭,卻見杜吟雪還是呆呆地看著門口,悵然若失的模樣。不覺輕輕叫了一聲:“禦女?”
杜吟雪微微一驚:“嗯?”
青梅:“禦女怎麼了?”
杜吟雪方勉強收拾起心情:“不打緊。”由青梅扶著去坐下,笑道,“隻不過,陛下這些日子對我真是太好了!”
青梅心有所感,便也不多說了。
過了一會兒,杜吟雪又想起來:“這幾日,你都不曾去崇光院吧?”
青梅笑著道:“可不是麼?陛下一直留在這裏。禦女現下又是兩個人,雖則多了人可用,到底不甚熟悉。青梅就給耽擱了。”
禦女的吃穿用度都比采女好得多。單隻每月的例銀,就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