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進入的卻是一個地形複雜的幹溶洞。洞內幹燥而且平坦。
剛走進去的時候還算寬闊,可越往裏走光線越暗,洞穴也變得狹窄起來。原本互相扶持著的人由於洞穴的縮小而走成了列隊,傷者將手臂搭在前麵的人肩上,勉強前進。手電的光打在洞穴兩邊的岩壁上,發現幾處大小不一裂縫,但都不大,無法通過。到後來,洞穴低狹小得隻有一尺高,寬也差不多,再難往前走了。
“怎麼辦?沒路了。”不知是誰,抖抖索索地問了一聲。
“沒路就爬過去。”詹振安咬牙切齒道,後退也是沒有出路,唯一有希望的就是這個尺大的洞穴。
“傷員怎麼辦?”又有人問,語氣中有種嫌棄的意味。
詹振安不說話了,老實說,他也不想帶上這些累贅,可大家都是因為他堅持繼續進山才遭遇的禍端,這時候他若說放棄傷員,隻怕會寒了一部分人的心,更引發一部分人的怒火,無論是哪種後果都很不美好。
他也隻能勉為其難地做個好領導:“堅持一下,實在爬不動的給他用繩子拴上,拖著走。”
無論他的手下猜沒猜到他真是的心意,大家都暫時保持了沉默,做著準備工作。
眾人一個接這一個,先把手電放進洞去,然後像蛇一樣匍匐前進,背部擦著洞壁,腰部貼著地麵,身體微翹蠕動著前進。平日和傷員相處得比較好的人,帶著傷患,一個用拴著的繩子在前麵拖,一個配合著在後麵推。幸好洞穴似乎在傾斜向下的趨勢,拖起人來輕鬆不少,隻是天氣本就炎熱,洞中狹小更起氣悶,才挪出沒多遠,一個個都成了灰頭土臉的土人,滿頭滿臉泥灰混合著汗液的汙濁在身上縱橫出一道道的溝壑。就這樣艱難地向前蠕動,時間,煎熬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到了,是出口。”前麵傳來領頭人欣喜的喊聲。
再往前挪了一段路程,已經可以看到前方出口處閃爍的手電光,這是已經出去的人在打量那邊的地勢環境。
突然,身後推人的夥伴突然驚慌的喊了起來:“糟了,凱子抽筋了。”
凱子正是他們拖行著的重傷患,此時他已經明顯的感受到拴在腰上繃直的繩子傳來了劇烈的震動。
“快,快拖他出去,快啊!”
後麵嘈嘈雜雜地傳來各種催促呼喊聲,拖拽的人一咬牙,用力將手電筒拋向前方,發狠地往前爬去,當他兩滾帶爬地撲出洞穴後,不待站起,就先回頭去拽繩子。後麵的人使勁的退,他隻拽了兩把,凱子的身體就掉出了洞穴,沉沉地壓在他的身上。
邊上的人過來幫忙,七手八腳地將人從他身上挪開,這才讓他得以站起來。
“怎麼樣?”後麵推的人也跟著滾出了洞穴,踉蹌著衝到他的麵前,焦急地詢問。
他搖了搖頭,轉身加入圍著凱子的人群中。
凱子安靜地躺在怪石林立的地麵上,肮髒得一如被丟棄的玩偶,臉上、脖子上滿是血汙。有人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又壓了壓他略顯鼓掌的胸腹,一股血沫溢出他的嘴角,慘兮兮地順著嘴角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