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攀上樓梯轉角處的秦觀止聽到樓下又傳來一聲巨響,退下幾步的他探頭向大堂張望,大門處的那朵亮光不見了。驀然,一種大事不妙的覺悟竄上心頭。秦觀止也不是小孩子,他又不傻,自然想到了自己怕是中了別人的算計了。
不過既然已經入了套,他反而冷靜下來。關上手電收進背包裏,合上雙眼,秦觀止靜靜地調息了片刻。再次張開眼後,他人眼中依舊黑暗的室內在他眼中已經可以視物,雖然不如日光下的纖毫畢現,卻也比夜視鏡下的畫麵更為清晰。
意識到那個身影絕對不會是雲抱樸後,秦觀止的心漸漸變得沉靜冷硬。是誰?將他誘到這裏又是什麼目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雖然在人前保持一貫的平和疏淡的形象,但這不代表他就是個能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無論這人是出於什麼目的把他引誘到這裏,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知道,秦家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書呆子秦四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招惹的人物。
才打定主意,毫無征兆的一個黑影從樓上撲了下來。
秦觀止扭身往左邊一閃,左腳斜刺裏向前上方跨出一步,踩在上兩級樓梯上站成弓步穩住下盤,上身往前一傾,右手緊握著匕首就迎了上去。
平時遇到的人受到攻擊不是哭爹喊娘就是呆若木雞,像秦觀止這樣能迅速作出反應,不退反進進行反抗的人幾乎沒有。黑影措手不及,撞上了他的匕首。覺察到匕首入體的突刺感,秦觀止微微側身,手臂順勢向後一帶,黑影沉重的身體在他頭頂劃出一道弧線,落在身後的大廳裏,撞翻了一張麻將桌。
可還沒等秦觀止看清落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頭上接連傳來破空之聲。
秦觀止迅速轉身跳下樓梯,跑向相對較為開闊的大廳。
他首先衝到了門口,往投射進屢屢陽光的大門上狠踹了一腳,木門顫了顫,並沒有打開,在外麵被栓死了。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屋內的窗戶都被用木板或者厚重的毛毯釘得死死的,一點光都不透。
而一個個黑影彙集在樓梯口,虎視眈眈地緊盯著他,暴躁地嘶吼聲響起。而兩步開外,那隻被他甩翻在地的也在晃晃悠悠地爬起來。。。
是進化喪屍。
秦觀止吐了口氣,本想鬆口氣的卻覺得胸中越發的憋悶。他貌似沒有什麼得罪狠了的人,若說和誰有仇,此生也隻有一個。但是,張戎宇會心狠手辣到欲除他而後快?這種想法被他很快排除,他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這不是那家夥做事的風格。就他所知,那人更喜歡看人活著受罪,他的道德底線也還保留在正常人範圍以內。可若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心思瞬轉之間,手上也不耽擱。他躬身抬手,一手回護一手向前,空著的左手悄悄地捏上了手決擋在胸前,握著匕首的右臂曲在身前護著頭臉。心裏默念著記憶中見過的咒語,一遍遍的預習著術法釋放的流程。他很慶幸自己有個好記性,年少時隻看過一遍的術法書籍他也能記住大半,在這種危難時刻就派上了用場。
為首一隻高壯的進化喪屍似有神智,見他迅速防範的舉動惱怒地大聲吼叫,在他麵前暴躁地來回走了兩圈,揮手砸掉身邊的兩張桌椅,使得大廳越發寬敞。咕嚕嚕近似沒有顏色的眼目是不是狀似無意地掠過秦觀止身上,卻一時又不急著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