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狙擊手?”一個自認有點眼力的男子說,其實他這也是瞎猜的,畢竟他也就在遊戲中見識過被狙擊掉的死人。
後麵幾個人也都紛紛上前來看稀罕,大家都沒見過現實中的狙擊手,因此分外好奇。可就這樣湊熱鬧般的一眼之下,眾人卻不由齊聲感歎:果然是狙擊手啊,真牛B。
地上這家夥在他們隊裏還是個出了名的人物,以滑頭狡詐、猥瑣膽小著稱,他偵測敵情向來都有一個為人熟知的習慣,就是第一次探頭必定是閉著眼睛做假,隻求快不求看一閃而過的探頭不過是故弄玄虛麻痹對方的小伎倆。此人短小精幹,身手敏捷,再加上他又是速度強化者,探頭、縮頭的速度幾乎沒有人能用視線鎖定。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擁有閃電般速度的人,竟然也會有被人一槍擊斃的時候,準確命中眉心,這分眼力,這個速度,這樣的精準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其實,這些人災變前都不過是普通青年,其中甚至有大半都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仗著年輕有力氣,又有些好勇鬥狠的硬心腸,被拉幫結派占山為王的一位****大哥給籠在手下,組建成一支所謂的保衛隊,說白了也就是打手。這幫人彼此之間還真沒有什麼感情,就這會,圍著地上死翹翹的同伴,口裏討論的內容卻不是給人報仇雪恨、料理後事,而是猜測對方狙擊手用的是什麼槍,配的又是什麼瞄準鏡。
男人似乎天生對武器具有特殊的天賦,而那位山大王黑老大還真有那麼點能耐,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搞來的槍支彈藥,數量還不少。這幫從沒當過兵、摸過武器的小青年卻就憑著對武器的滿腔熱愛,加上多年的戰爭片、對戰遊戲的科普,就這麼摸索著將這些武器摸了個門清,操練得像模像樣。
災變後的混亂世道,有武器就有戰鬥力,有戰鬥力就有物資。黑老大就靠著這支實力不小的武裝隊伍在災後的城市中燒殺劫掠、所向披靡,遭遇他們的所有幸存者組建的自助小隊成員,不是被全部殲滅就是被俘虜充入炮灰兵團。一時間,方圓百裏之內,這個私人基地竟是難逢敵手,小子日是過的比災變前還要滋潤。
可惜,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或許是以前的日子過得太順心遂意,才有今日這幫家夥對仗上正規武裝軍人這一場,可算是踢到鐵板,遷途堪憂了。
“會不會是那個當兵的援兵到了?”有人嘀咕,他就說了,跟部隊的人扛上絕對沒好事。
“頭兒,怎麼辦?”有人故意問路邊大卡車副座上的男人,若不是這家夥擺譜非得開著車子追人,結果路上不但遭遇障礙重重,還引得喪屍紛紛尾隨。才會遲遲追不上逃兵,而這下更好,對方的增援到了。
“屁個援兵,你哪隻眼睛看到援兵了,你哪隻耳朵聽到援兵了,真有援兵TM的坦克、裝甲車、直升機早開過來了。這回呢?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隻是兩三隻小毛賊,丫的就把你們嚇成這樣,TM地還有沒有一點出息。”被稱為頭兒的光頭男陰沉著臉罵罵咧咧地打開車門下車。
他覺得鬱悶死了,這次任務雖然隻帶出來的二十二名武裝成員,但這些人個個經驗豐富、裝備精良,這麼優越的條件下卻偏偏看不住那三十幾個要死不活的肉盾,讓人給跑了不說,還莫名其妙地招惹來幾個兵痞子。二十二對四,第一次照麵就給他折了三個強力打手,後來一路抗衡著,好不容易對方也折了一個,TM地讓他更鬱悶的是那人還不是死在他們的人手裏的。
“你,去看一下那邊什麼情況。”光頭隨手指向一個小青年。
小青年隻覺得身邊一陣空虛,驀然空曠,原本還在他身邊擠擠挨挨圍觀地上死屍的同伴仿佛個個激活了瞬移技能般遠遠的跳開,以他為中心留下一圈空地和地上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突然覺得,他的身體也像地上的屍體一樣變得冰冷。
“磨蹭什麼呢?”光頭不耐煩的催促。
可憐的小青年眼巴巴地左瞟右瞟,磨磨唧唧地邁著小碎步往轉角處挪去。地上屍體眉眼間的窟窿黑洞洞地向他張開大嘴,驚得他眉心神經突突地跳個不停。小青年墨跡著不願上前找死,眼睛就咕嚕嚕的亂轉開來,卻在無意中一眼掃過路邊報廢的車輛,突然眼前一亮,兩步跑過去,用著槍托敲敲敲地敲下一麵後車鏡。這才眉開眼笑地貼到轉角處,得意洋洋地伸出了手中的鏡子。
左看看、右看看,小青年回頭:“老大,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