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乃華自然明白,康熙是問的鼇拜的事情。
說到底,康熙現在還是不信任鼇拜的。
吳乃華心中心思急轉,鼇拜的意思,在吳乃華心中是極為讚同的,出兵蒙古,平定蒙古叛亂,可以給三藩更多的時間。
吳乃華明白,現在三藩缺少的就是時間,隻是吳乃華實在無法明白,為什麼鼇拜要這麼做。
吳乃華是真正見過鼇拜是什麼樣子的,及時是鼇拜最風光,目空一切的時候,鼇拜也絕對不是後世電視劇中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
這是一個毒蛇一般陰毒的老狐狸,計謀不缺,狠毒不缺,甚至連搏命的勇氣也不缺。
若不是溫柔鄉太過蝕骨,恐怕現在大清龍椅上,坐著的就不是康熙了。
吳乃華思慮再三,還是說道:“其實,微臣也猜不到鼇拜到底有什麼用意,但是微臣是讚成鼇拜的計劃的。”
“為什麼?你覺得以現在前線的樣子,真的能夠守住長江一線?”
吳乃華搖了搖頭,說道:“微臣也不知道,其實這就是賭一場。現在三藩大軍如日中天,雖然朝中大臣都不說,但是皇上也是明白的,現在我朝大軍對上三藩大軍,已是未戰先怯,如何能夠使三藩的對手。”
“雖然微臣猜不透鼇拜的用意,但是相比較於三藩大軍,蒙古叛軍就好比孩童,先行平定蒙古叛軍,一來可以振奮軍心,重樹軍中士氣和信心,二來也可讓我朝暫無後顧之憂。將全部的力量對抗三藩。”
康熙點了點頭,手腕的白玉佛珠就已經滑到了手中,手指有節奏的攆動著,在思量著。
吳乃華看著康熙深思,開口說道:“皇上,與其在這裏猜測,不如將那鼇拜招來,仔細詢問豈不是更好?”
康熙一愣,看著吳乃華。
吳乃華笑道:“其實皇上當時沒有想過,鼇拜畢竟乃是是我大清的臣子,當年鼇拜被罷,不過是罷官奪爵,幽禁數年,他的家眷子嗣皇上可都是開恩,放過了。這幾年更是優待一二。不管那鼇拜有什麼想法,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清要是亡了,他鼇拜又豈能獨活,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他的子嗣,無論他的目的想法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定然不會讓大清就這麼亡了,您說呢?”
康熙的眉頭皺的緊緊的,道理他自然是懂,但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怎麼都驅散不了。
鼇拜,他極為討厭。
不過,最終康熙還是歎息一聲,說道:“朱九公,去將鼇拜請來。”
朱九公連忙接旨,順便看了一眼吳乃華,然後退下。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康熙也非常人,開始和吳乃華說些詩詞歌賦,也是在調整狀態。
麵對鼇拜,沒有人可以輕視。
不過一個多時辰,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身形雖然萎縮,並不高大,但是隨著鼇拜的走來,一種古怪的壓迫感開始在涼亭中凝聚。
時隔多年,鼇拜依舊是那個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