鼇拜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現在時局看似危機,實則不然。以草民之見,攘外需先安內。內蒙叛亂不過是疥癬之疾,然葛爾丹身處邊疆,虎視眈眈,我朝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蕩平內蒙叛亂,震懾葛爾丹,讓其不敢放肆,而後在出兵平定三藩。”
“不可!”鼇拜的話音剛落,明珠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皇上萬萬不可如此,倘若這般行事,豈不是將我大清半壁江山拱手讓與賊人。”
索額圖卻笑眯眯的站出來說道:“鼇公不愧是我大清的巴圖魯,本官佩服,皇上,奴才看,鼇公如此安排,甚妙!”
吳乃華看到這一幕,頓時差點笑了出來。
鼇拜這番謀劃,不論怎麼說,都是算得上主戰的,可是,現在倒好,主戰的明珠反對,主和的索額圖卻跳出來支持。
看著康熙醬紫的臉,吳乃華就知道,康熙現在定然氣的差點憋出內傷。
鼇拜倒是好像毫無所覺一般,說完又閉目不語。
瀟灑的好像甩手掌櫃一般。
明珠急忙說道:“那蒙古距離京師遙遙萬裏,而三藩大軍,卻已經是近在咫尺,孰輕孰重,一眼可辨,皇上,此時當先平了三藩,內蒙反叛部落見之,必然畏懼如蛇蟻,倒是遣一二使者,就可平之。”
索額圖冷笑一聲,說道:“明珠大人真是蓋世名將啊,鼇公戎馬一生,卻也是比不得明珠大人三兩本兵書不成。”
索額圖所言極為放肆,別說鼇拜當權的時候,就是索尼如日中天的時候,索額圖也敢說如此放肆的話。
但是現在。
不過鼇拜在一旁,就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康熙雖然麵色不變,但是心中卻是何明珠所想一般無二。
蒙古叛亂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也是如同鼇拜所說,大清要提防的不是蒙古諸部,而是那個野心勃勃的葛爾丹。
此時三藩大軍糜爛半個大清,這個時候,若是葛爾丹發兵,恐怕大清朝真的要亡了。
可是若是如同鼇拜所說,他大清又哪裏去弄這麼多的軍隊抵抗三藩的大軍。
若是無法抵抗,三藩大軍若是破了長江防線,直指京師,說不得他康熙就要學李自成一般跑路了。
在早死和晚死之間,就是康熙這個時候,也是摸不準該如何是好。
不過康熙到也是鎮定,雖然心中慌得一匹,可是臉上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滿朝上下也是沒有真的有多麼慌亂。
康熙一時也是拿不定主義,他不是沒有去請教孝莊這顆定海神針,隻是,孝莊常年都是在深宮之中,權鬥,宮鬥,勾心鬥角那是大清朝最頂尖的存在,可是關乎這種軍國大事,孝莊就是真的拿不定主義了。
不是她不懂,而是她不精通。孝莊這輩子兩個男人,一個皇太極,一個多爾袞,都是通軍事的人才,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怎麼也是聽得不少。
但是聽歸聽,懂也是懂得一些,但是就好似那半瓶的水,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真要孝莊去操持什麼軍事策略,孝莊是萬萬不敢這麼做的。
所以,康熙心中最大的依仗,就這麼沒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