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歐延隨便抄起地上的木棍,對著鐵鎖,用力敲了下。
他的力道不小,可惜並沒有敲開鐵鎖,反而加重了歐珩一手腕上的傷口,疼痛促使他皺緊了眉頭:“哥,沒用的,這鐵鎖沒有鑰匙打不開,你快走吧,別管我了,我不想我們兩個都被淹死!”
“不會的。”歐延鏗鏘有力的回答道,他撂下木棍,轉身去尋找其他有利的工具:“我們今天,誰都不會死。”
桌子上有個扳手,他捉過來,掰弄著他兩手間的鎖。
汗水順著他的麵龐,滴落到歐珩一的發絲上。
他一下子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豆大的淚水肆意落下:“你為什麼這麼傻?我明明已經背叛了你,傷害了你,你為什麼還要來幫我?”
“歐延,你不是一直都冷血無情的嗎,為什麼要對我例外?”
“因為你曾經,救過我的命。”歐延頭都不抬,繼續忙活著:“如果我今天把你救了出去,那我們之間,才算是真正的互不相欠。”
“對不起……”他從來沒想過,在這種危急時刻,陪在他身邊的人居然還是歐延,和他一比,自己倒真顯得狹隘。
“哥,對不起,我曾經為了一個女人,那麼傷害你。”他由衷的向他道歉,因為他不知道,過了今天以後,他還會不會再有道歉的機會。
“不要再說以前了,沒有意義,節省點體力,留著逃跑。”歐延才不會在這種多餘的事情上浪費精力,他握著一把尖嘴鉗,捏住鐵鏈,青筋纏繞的手臂逐漸用力:“你忍著點。”
但不過是僅僅一瞬,尖嘴鉗便從鐵鏈上滑了下來。
沒有用,鐵鏈實在過於堅硬,而且環繞了許多層,他不可能剪的開。
“沒有用的哥,我拜托你,走吧。”
經曆過無數次的失敗以後,歐珩一早已心如死灰,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我不會拋下你的。”隻是歐延一昧堅持,他堅定的目光逐漸飄的很遠,眼前升騰起黑色的濃煙:
“珩一,你還記不記得,你七歲那年,火焰就像窗外那奔騰不止的海水一樣,慢慢向我們靠攏過來,可是你沒有猶豫,在我幾乎要被煙霧熏得昏迷的時候,是你義無反顧,將我帶出了火海。”
“所以今天,我也會像你當初一樣,把你帶出這片海域。”
他堅定地說完,繼續滿屋子亂翻。
望著他焦急的背影,歐珩一感到無比欣慰,卻也是無比難過:“哥,你走吧,我不怪你,這一次,你就當是成全我了。”
“你這是什麼話?”歐延轉過頭來,責怪的瞪著他:“什麼叫成全你?”
歐珩一閉上眼睛,神情痛苦:
“若茜於上個月,服藥死在了精神病院,我想去陪她,活著本來對我來說,就是一件極其痛苦的時候,我會堅持活下去,也是因為若茜,可是她現在死了,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