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一怔。
K先生?
他們在說南溟?
畢竟符合這個稱呼的,隻可能是南溟一個人。
但是……
南溟會和荒流“會麵”?為什麼?
喬慕錯愕地仰頭,顧不上肩膀上的餘痛,看向荒流的方向——
“早上七點?”荒流並沒有注意到她,他微微蹙了蹙眉,順手接了奴隸遞來的濕巾,擦拭著手指,“不是說上午十點以後的麼?”
“是。不過他說,他臨時改變了主意,不想浪費時間。”奴隸回答,把電話裏的內容,如實地轉述出來。
荒流笑笑。
“誰都不想浪費時間。”他輕哼,順勢一甩手,把擦拭過的濕紙巾,又扔到了奴隸手裏,“也好。早點見完他,我們也能早點回去。”
說完,他走向餐廳。
前進了兩步後,他似才注意到剛被自己帶回來,還站在客廳沒動的人——
“吃飯了。”
荒流開口,隻平淡地催了這麼一句。
“你要見K先生?”喬慕這才回神,她往前跟了幾步,警惕又試探地問出來,“你們……打算聊什麼?”
她知道這個問題很突兀,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明明在不久以前,南溟和那個組織還是敵對的!明明南溟去找那個組織,還受了重傷……
怎麼突然就變了?
難道真如白十七所說:南溟自醒來後,完全變了一個人?
還是,南溟也被催眠,被控製了?
喬慕的腦中閃過無數猜想。
每想到一種可能,她的拳頭,便緊握一分。
“明天早上七點。”荒流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重複出這個時間,然後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繼續應聲,“你如果感興趣的話,你也可以旁聽。”
他的神色疏淡,對於這番話,也是說得輕描淡寫。
他繼續往前,在入座以後,才緩緩補充:“K先生是個人才。而我們……歡迎任何人才的加入。”
“加入?”喬慕凝眉。
南溟要和他們合作?還是他也想成為那個組織的人?瘋了麼!南溟到底是怎麼想的!
“叩叩!”
荒流叩了叩桌子。
“您稍等。”聽到聲音,“奴隸”立馬會意,連忙張羅著,把剛剛準備好的晚餐都端出來。另外到最後,他還細心地奉上一冰水。
棱角分明的透明玻璃杯,裏麵的冰塊,在水中輕輕晃蕩。
這似乎是荒流的習慣。
但這回——
“叩叩!”
他又叩了叩桌麵,叫住了打算退下的“奴隸”。
“不要冰水。”他屈指,彈了彈玻璃杯的邊緣,發出清脆的細響,然後命令,“給我換杯酒來,不要太烈,明天還要早起。”
“啊?這……”“奴隸”的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但很快就聽命去辦,“好的,我馬上就去。”
他拿走杯子,很快又換了酒回來,澄清的冰水,變成了淡褐色的酒汁。
“謝謝。”荒流的心情似乎不錯,他接了杯子以後,還向對方道謝。不同於一開始的高高在上,現在的他,似乎對“奴隸”都和藹了很多……
他心情不錯?
因為把她抓回來,所以心情很好嗎?
喬慕暗自想著,心裏不由發悶,隻覺得無比諷刺。然而,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縱使心裏有無數的不滿,她也隻能暫且隱忍下來。
“那給我一杯冰水吧!”她拉了椅子,在荒流對麵坐下,“順便給我一碗米飯,謝謝。”她需要冰水冷靜一下,另外她需要先吃飽,才能繼續對抗。
畢竟剛才的一通亂跑,幾乎好近了她的體力。
“好的。”“奴隸”應聲,比服務員還勤快,立馬去廚房拿。
而坐在她對麵的荒流,已經慢條斯理地開始用餐。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專注,頭低著,視線落在盤子上,隻留了個頭頂給她……
“我很好奇,”在一片沉默之中,喬慕率先開口,“K先生為什麼會加入你們?你們又需要他加入做什麼?”她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能旁敲側擊地追問。
她心裏在想:如果南溟沒有被控製,那明天見麵以後,她能不能讓南溟幫忙,先逃走再說?但是如果南溟沒被控製,又怎麼會來合作?
這似乎成了個矛盾點。
她想不通。
“很簡單,”荒流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把食物咀嚼完,咽下去之後,才回答她的問題,“強強聯手,這是雙贏的選擇。”
他抬起頭——
“最近他在外麵製造的動亂……都很漂亮!”荒流斟酌著用詞,“以最簡單血腥的方式,掌控最多的人,這點我很欣賞。我可以幫他的忙,他也可以幫我的。”
他概括完畢,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著明顯的輕鬆和驕傲。
“你!”喬慕憤然。
這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