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病房裏一片寂靜。
唐北堯的臉色,難看至極。
“傭人死了?”隔了半晌,他才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從喉嚨中溢出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幹澀,“……是喝了那杯水死的嗎?”
“還不能確定。”來人如實回答,“但是現場有問題的,也就隻有那杯水。所以我們也想來請示,要不要送去詳細化驗……”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因為這裏也有一杯,而看這樣子,唐少是已經著手準備調查了。
氣氛又是一靜。
在全場的僵硬中——
“拿走!”顧斯庭率先開口,小聲地催促那個拿杯子的下屬,“找唐門的專家來化驗,越快越好!”
“是!”下屬應聲,立馬離開。
“北堯……”
顧斯庭試圖說點什麼,勸唐北堯先放寬心,但是還沒正式開口——
“喬慕剛剛在我這裏的!”白十七突然開口,她似到了現在,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杯水不是我喝的!是不是她喝過的?那她現在……”
她的猜想,同樣不樂觀。
而唐北堯不待她說完種種可能性,直接抬腳,快步走了出去……
“北堯!”顧斯庭著急,卻叫不住他。
“唐少……”白十七也想往前追,但是驟然的用力,隻夠勉強坐起來,然後便是忍受傷口的疼痛,“……唐少這是要去哪裏?”
她沒辦法追,隻能詢問顧斯庭。
“我不知道。”顧斯庭沒在繼續往前,隻是站在門旁,望著唐北堯迅速離開的身影。他的姿態有些頹然,“反正,我是已經沒辦法了……”
…………
“嘀嘀!”
“嘀嘀嘀!”
……
車速不快。在經過市中心的時候,他們這輛不起眼的小轎車,甚至被堵在了車流之中。
喬慕倒是很慶幸這樣的路況:因為被多堵一分鍾,她就等於拖延了一分鍾的時間,就等於多了一層勝算……所以,她一點都不著急。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荒流也不著急?
他就坐在她的身側。
從上車開始,他便又戴上了口罩。現在,他低著頭,整個人都隱匿在暗色中,似在閉目養神……他整個人呈現靜止的狀態,隻有他的那隻手,還放在膝上,規律地打著節拍。
他不急?
多留一分鍾,他的勝算可就低一分了!
“你趕時間嗎?”喬慕索性主動開口,打破了車中的沉默,“這條路我很熟悉,會堵很久。如果你著急離開A市的話,不如我們下去坐地鐵?去機場或者火車站?”
她想逃走。
但顯然,留在這輛車裏,逃走的機會徹底為零。
“不趕時間。”荒流嗓音淡淡地回答,在她的話說完之後,他手上的動作才停下,然後睜眼,緩緩地看過來,“我們並不是在亡命。”
他輕嗤。
說完之後,才露出嗤諷的笑意。
“而且在走之前,我還想見一個人……”荒流的頭轉向另一邊,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外,似在欣賞車外擁堵的盛況,“既然來了,我總不能白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