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性很好。
“他能動。”喬慕已得出結論。
她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把南溟的胳膊放回去。當她重新站直身體時,才發現周圍的一眾人,都以錯愕的目光,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怎麼了?”喬慕蹙眉。
“他沒醒?”專家的目光,在她和南溟之間遊移,最後才像是回過神來,連連搖頭,“沒……沒什麼。”他收回目光,視線落在了別處。
喬慕也沒追問。
她隻是回頭,再看了南溟一眼:他當然沒醒,而且連半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她想到她來醫院的目的……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她朝眾人笑笑,決定按之前的想法來。
“哦,好。”
專家一行人似在集體發呆,聽到她的聲音,也是心不在焉的點頭。他們沒有深究她出去做什麼,也沒有跟上來,一眾專家以及一個下屬,就留在了病房內……
他們留下做什麼?
喬慕不知道。
反正他們沒跟上來,正合她意。
她快步走出病房,直衝那空無一人的護士站。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也沒有任何人限製她的行為,她在這裏,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紙筆。
她想留張紙條,偷偷交給南溟。
她沒辦法等他清醒,隻能用這種最簡單、最原始的方法,留下她想傳達的信息。她想讓他什麼都不要說,至少在她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別把她的事告訴別人。
因為,翩翩送的那盒沙子,已經刺激到她了……她不想南溟再說出真相。
另外,她也希望,南溟不要再操縱白十七。
該怎麼寫呢?
喬慕斟酌著:如何用簡潔凝練的語言,把她的意思表述出來?而且隻能讓南溟一個人看懂?
“在寫什麼呢?”才剛落筆,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啊?”喬慕一驚,下意識地遮住紙張,回過頭去。
是另一個下屬。
他負責收拾午餐的飯盒,應該是剛丟完那一堆垃圾,從雜物間繞回來。他的神色自然,一臉的好奇,隻在看到她這麼大的反應後,眼底才閃過一絲茫然。
“不能看嗎?”他笑嘻嘻的,大大咧咧沒放在心上,“那我不看就是了。”
說完,他便繞過去,似要去找其他人。
“等一下!”喬慕突然叫住他,她心念一動,從口袋裏掏出錢來,“可以麻煩你幫我買東西嗎?我想請大家喝下午茶,我剛剛看到一樓就有咖啡館,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跑一趟?”
她的心裏想著:過會兒分下午茶的時候,她就偷偷溜進南溟病房,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寫好的紙條塞在他手裏,或者放在他枕下。
接著,她就該離開了。
她還得去機場……
“啊?這個……”下屬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卻是不疑有他,他撓了撓頭,“喬小姐,您太客氣了!其實我們這兩天都不忙,挺輕鬆的……我這就去,很快回來。”
他不好意思拒絕,於是跑腿去買。
“恩,謝謝!”喬慕目送著他離開,甚至遠遠地揮了揮手。
……
總算是把人支開。
偌大的護士站,再度剩下她一個人。趁著周圍沒人注意,喬慕迅速低頭,繼續完成那張紙條。隻是這回,她才剛寫完沒幾個字,突然——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從病房的方向傳來。
聽起來像是……消音處理過的……槍響?
喬慕的臉色頓時一變。
她顧不上手裏的東西,直接把筆一丟,跑向病房的方向,推門而入——
“碰!”
因為急切和用力,門扉被甩在了牆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喬慕在看到病房內的情景時,身形頓時僵住。她一眼就看到了下屬:他距門最近,此時正倒在血泊之中。殷紅的鮮血,不斷從他的身下湧出,而下屬已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他中了槍。
而開槍的人……
“嗨!”
她聽到沙啞疲憊的嗓音,似剛醒來,還帶著明顯的倦意。喬慕近乎僵硬地抬頭,一點點地望向聲源。她撞上一雙暗黑的眸,看到對方淺淡低冷的微笑——
“”他問得漫不經心。
“南溟?”喬慕錯愕。
她看到原本該昏迷不醒的人,或者說十分鍾前,還毫無知覺的人,此時竟已坐起來,目光戲謔地衝她揚唇。他的手裏還拿著槍,槍口的方向,正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專家和研究員。
而那些人,此時全都瑟瑟發抖地站在窗邊,不敢貿然亂動。
估計下屬是唯一敢“亂動”的人,於是……
被他幹掉了。
喬慕的視線在室內來回,隔了半晌,她才盯著南溟,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怎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