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不想讓您見。”
他們把唐北堯的決定告訴了她。
這一回,喬慕沉默了更久。她心中對唐北堯有虧欠,不想再忤逆他的意思,但是要永遠不見……永遠這個詞,讓人心慌。
她知道爸爸已經“死了”,要告別過去,開始活,但是……
“喬小姐,要不去見見吧!”保鏢歎了口氣,從她的臉色,便能看出她內心的掙紮,“以後,至少能安心了……”這點上,保鏢並不同意唐北堯的安排。
“我想見!”喬慕點頭,如實說著心情,“能見到嗎?我不會讓他們為難,我就遠遠看一眼,一眼我就走,可以嗎?”
保鏢無奈搖頭:“我們並不知道他在哪裏,想見他,隻能通過唐少。”
不過他的聲音一頓,很快改口——
“我有個主意,嗯,比較卑鄙。”
……
保鏢停了車,下去撥通了唐北堯的電話。
“唐少!”電話一通,保鏢的聲音便轉為凝重,快速彙報,“警局那邊確認了喬小姐的不在場證明,也確定了喬正的死訊!隻是……”
他停了停,“喬小姐也以為喬正不在了,情緒……很不好。”
他說完,便靜候對方的反應,緊張地捏著手機,掌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她……她哭得很厲害。”唐北堯應該在對麵問了她的情況,保鏢才繼續向他彙報,“她昨天還暈倒,可能身體會撐不住,不如告訴她真相?”
他試探著。
唐北堯不知在對麵說了什麼,保鏢的臉色突然轉為狂喜,不停地朝喬慕比手勢:“好的!好的!那我立馬就帶她過來!”
聽情況,應該是唐北堯給了他一個地址。
“那我先……”他想掛斷電話,臉色卻又突然一變,然後,無比尷尬猶豫地看向喬慕。
‘怎麼了?’喬慕隻能用眼神詢問。
‘唐少要跟你說話!’保鏢誇張地用口型解釋,然後直接伸手,把手機按在了她的耳旁。
喬慕一僵。
一時間,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無言。
唐北堯卻先開了口——
她聽到他的聲音,溫和低沉:“別哭了。”
簡單的三個字,刻意放柔了語氣,然後,他繼續出聲,有無奈,又有誘哄的意味:“喬正沒事,你別傷害自己……好不好?”
“我……”她想說自己沒哭,可聽到他的嗓音,一開口,聲音卻不由帶著哽咽。
他更信她在哭了。
“昨晚的事,我跟你道歉。”他語氣低低的,半點脾氣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在哄她,“現在事情辦完了,我慢慢跟你解釋,可以麼?”
“我沒哭。”她忍著鼻翼的酸澀,卻隻沒用地說了這三個字。
她才沒那麼軟弱!
她也沒那麼笨全心相信警方的話!
可是……
她也要道歉啊!
他幹嘛把一切都攬自己身上……
“嗯,乖!”他的溫柔不變,她執拗地否認了,他也不點破她的哭腔,索性就順著她的話誇,“我讓人接你過來……”
……
濱城的貨運碼頭。
遠遠的,一個男人正靠著石柱打電話。他一身黑衣,身上沾了不少灰塵,袖子那邊還似乎扯破了……這一身,有些殘破,像是剛從沙場歸來的戰士。
但是他不聞不問。
他背靠著碩大的石珠,麵迎著陽光,神色溫柔得不可思議……
另一邊。
喬正坐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他強忍著沒有呼喊,但是額頭上卻有冷汗,一層一層地滲出來。他腳上的石膏差點碎了,原本純白的石膏外圈,現在黑漆漆的,身上也同樣是狼狽至極……
骨頭肯定是綁歪了!
“給,止疼片!”顧斯庭丟了一個藥瓶過來,又遞上來一瓶水。
喬正胡亂地倒了幾顆吞下。
“還有這個!”看著他吃完,顧斯庭才又開口,把一直拎在手裏的某個牛皮紙袋丟給他,淡淡安排,“你上一個小時後的貨輪,在太平洋上隨便選個小島下船,重新開始生活吧。”
望著平靜無波的海平麵,顧斯庭的神色有些怔忪,突然很想感慨——
沒想到,最後還是救了喬正。
唐北堯那樣的人,真的放過了喬正,而且救了他……
“這是什麼?”喬正微愣,掂量了一下那個牛皮紙袋。
沉甸甸的,裏麵裝了不少東西。
“錢,哦對了,還有你的新身份。”顧斯庭在他旁邊坐下,他負責遠程狙擊,算是三個人裏身上最幹淨的,“喬正,唐北堯給了你一個大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