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恬恬的手臂青青紫紫的，段淩用毛巾捂熱了，怔怔地盯著看，不多時開口：“莊恬恬，你再等等，就有消息了。”
莊恬恬盡量不動聲色地說：“我等著呐。”他用左手搓自己手臂上的青紫，開口道，“這些東西沒事的，我覺得很漂亮，也許會長出花來也說不定。”
“竟說傻話。”段淩把莊恬恬弄幹淨，然後把睡衣給他穿好，橫抱到懷裏，走回起居室。
莊恬恬在黑暗裏抱著段淩的脖子：“段淩，就是我離開這裏回家的那幾年，我總能夢見跟你特別親密，你還抱我來著，就想現在一樣，你說我這樣是不是也算美夢成真了？”
段淩抱著莊恬恬的手臂一滯，幾秒鍾才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借著不太明亮的燈光，段淩垂頭問莊恬恬：“美夢成真是什麼意思？”
“就是死而無憾唄。”
段淩背對著莊恬恬，幾分鍾的沉默，好久以後才說：“沒事，你不會死的。”
何止是莊恬恬，遙遙無期的配型，段淩自己也怕的厲害，每次找到相似的就會莫名的開心，然後不成功，馬上陷入無盡的失落，反反複複，太多次失望，段淩太害怕了，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怕的不行。
段淩清了清嗓子，靠在床頭坐好，把莊恬恬的頭放在自己腿上：“你的本子你還記得嗎？”
“演奏會還沒開，我們相遇以後也沒有做過幾次愛，你的旅程還沒有走完。”
“電影裏李杉最後的終點在哪裏？他實現理想了嗎？”
“莊恬恬你的理想還在跟你招手呢？”
段淩的聲音有點堵，他抓著莊恬恬的手指，假裝揮手學莊恬恬講話，啞著嗓子道：“大家好，我是今天演奏的鋼琴天才，我叫莊恬恬，我今年二十三歲了……”
“不是那樣的。”莊恬恬去捂段淩的嘴，用氣音道，“段淩，你不要造謠，我們不是那樣說的，又不是小孩子。”
“有主持人的，或者別的說法，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段淩哄他：“不是哪樣的？不叫莊恬恬嗎？”
“陀思妥耶夫莊恬恬斯基？”
莊恬恬想要睡覺了，段淩不讓他睡，問他：“明天有什麼想要做的嗎？”
“莊辭回來了，他說他想來看看你。”
“你想見他嗎？”
莊恬恬疲憊地眨眨眼：“我可煩他，不想見。”
“我叫別人來打麻將，你想打牌嗎？我教你打牌。”
“你厲害嗎。”
“特別厲害。”
莊恬恬眼睛一下子亮了：“那你叫莊辭過來，我們倆把他的錢都贏過來。”
莊恬恬睡著前，聽到段淩又重複道：很快就會找到配型，很快的。
段淩說的那麼頻繁，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莊恬恬，還是在寬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