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恬恬翻白眼嘀咕：“真是不要臉呢。”
這天他們買了許多換洗衣服、洗漱用品、充電器以及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東西很多，莊恬恬拿不動。段淩自己不拿，也不讓他拿，擰著眉頭隻說讓他等著。
段淩鑽進隔壁的店鋪，又很快從裏麵走出來，手上拉著一個最大號帶著老花的皮箱。
段淩叫莊恬恬等，莊恬恬就抱著飲料坐在商場中間供行人休息的塑料椅子上等，他穿著粉襯衫，襯的皮膚雪白，但又不像昨天那樣蒼白。
莊恬恬吸著飲料看起來有些莫名得乖。
段淩走到休息區，把箱子推到莊恬恬旁邊，搶過他手裏的飲料，眼神示意：“裝起來，你不會想讓我伸手吧。”
莊恬恬果斷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
“等等。”段淩從行李箱最底部，拿出來一個盒子，那裏麵裝了一把刀，“你買刀幹什麼？”
莊恬恬把刀搶回來，歸置好，然後沒什麼芥蒂地說：“用來削蘋果皮的，你吃蘋果還吃皮嗎？”
“我不想吃蘋果皮。”箱子很快被莊恬恬鎖好，倆人向地下車庫走去。
那把鋒利的刀在箱子底下隨著行李箱得顛簸晃動著。
＊＊＊
莊恬恬有段日子上學會把刀放進書包裏，雖然學校明令禁止不許攜帶管製刀具。
段淩轉校回到一中後讀高三，比莊恬恬大一個年級，樓層在他上麵一層。
莊恬恬在學校裏沒什麼交心的朋友，他總喜歡去樓上找段淩，偶爾會給他帶一點東西，或者說上兩句話，這都能讓莊恬恬開心一整天。
他去得頻繁，人看起來也越發得開朗，這種變化連林澤瀚這個小混混都看得清楚。
那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林澤瀚破天荒連續一周都來上課，並且一堂都沒有逃。
星期五放學，林澤瀚帶著一群小弟又把莊恬恬提溜到學校巷子裏：“離段淩遠點，別總去找他。那樣的笑看起來太刺眼了。”林澤瀚是這樣說的。
如果是從前，莊恬恬一定說不，但是這次他沒有，他挺著胸口對林澤瀚說：“我不要，我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不著。”
他已經很久沒挨揍了，久違的，莊恬恬那天因為去找段淩頻繁後背一片青紫。
“我是打不過你。”莊恬恬把校服上的灰塵拍掉，蔑視地說，“你們人多，力氣大。”
“可那有怎麼樣呢？我並不在意這些。”
“但是我想做什麼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攔我。”莊恬恬走到林澤瀚身邊，仰頭看他的臉，沒有畏懼，但也沒什麼感情。
他的臉髒髒的，傷痕累累像一隻流浪狗，可他的神情依然倨傲得不像話，“來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我並不怕你，隻是懶的計較。”
林澤瀚覺得這樣的莊恬恬永遠不知道什麼是屈服。
“是嗎？”林澤瀚湊近了，低下頭把嘴裏的煙吐掉，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用手卡住莊恬恬的下巴，隻遲疑了一秒鍾，隨即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莊恬恬當時嚇壞了，手腳麻木，呆滯得不行，他對於感情還很朦朧，隻知道老師說的男女不可以早戀，林澤瀚是男的還在親他，這樣的認知讓他瞪大了眼睛，反應過來趕緊瘋狂掙紮起來。
他像一隻撲騰的小獸，再也沒有眼裏看不到一切得虛無，他隻想著掙脫開。
“太惡心了。”莊恬恬掙脫出來，慌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嚇的跑開了，跑出巷子口，莊恬恬撞到了一個人。
他太慌張了，慌張到隻說了句對不起，甚至沒有抬眼去看撞到的人是誰。
段淩站在那裏，神情倨傲地看著莊恬恬跑開，又回首看了眼巷子裏的小流氓，嗤笑了一聲，輕蔑地說：“肮髒的東西。人果然是相配的，什麼樣的人總能找到和他同一類人。”
莊恬恬不害怕挨揍，但害怕林澤瀚又忽然像那天一樣奇怪，從此以後莊恬恬上學路上都會帶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