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農田中被魔氣絞殺而死的怪物,冷聲道:“是一種傀儡術。在活人身上放蠱蟲,蠱蟲會慢慢將活人的內髒全部吃空,操控身軀,能行動自如,表麵看不出任何痕跡。”
更想吐了。
何舒念不忍看那小孩慘死的模樣,拚命將嘔吐的感覺吞咽下去,問道:“難道段家村的人出事,全是因為這種蠱蟲?可邱伯伯說仵作驗屍查不出病因。”
這麼大個蠱蟲寄生在身體裏,怎麼可能查不出來?
君清一垂眸看了看她攥著自己袖口的手,懶懶道:“這種蠱蟲,是妖蠱,並非隨處可得,能培育出這麼一隻來,已經十分難得。”
何舒念抬起頭,愕然道:“既然難得,為什麼要用在一個小孩子身上?”
她沒說完這句話,腦中就已經閃過可怕的猜想。
“難道,是想要借用小孩的身體,迷惑無辜的人,把我們騙進村子裏?騙到那妖怪的老巢裏?”
這世界上不會有比小孩更容易迷惑人的工具,除非天性泯滅之徒,否則正常人看到一個瘦弱哭泣的小孩,沒有會不憐憫的。
以小孩為誘餌,惡毒又精妙。
“太過分了!”何舒念咬牙。
君清一往她義憤填膺的臉上瞥去,冷笑,“也就能騙你這種蠢貨而已。”
何舒念偷偷翻個白眼,敷衍道:“好好好,我是蠢貨,全世界就我最好騙。那麼聰明的魔王大人,您能不能屈就大駕,先暫時藏起來,別打草驚蛇?”
他剛才完全可以偷偷提醒她,然後她就可以見機行事,沒準能順藤摸瓜直接摸到那妖怪老巢去,不知能省多少事。現在好了,妖蠱死了,那妖怪說不定很快就察覺,從而有所警惕。
君清一挑眉,“你在教本座做事?”
何舒念解釋道:“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您堂堂魔界之主,這麼大搖大擺進村,村裏就算真的有妖魔鬼怪,也不敢現身。我不一樣,我看上去就很好騙很好欺負的樣子,妖魔鬼怪肯定會對我下手,到時候我將她引出來了,你再動手,豈不幹脆利落?省我們多少事啊。”
他雙手環抱胸前,冷冷看著她。
“我絕對沒有覺得你找不到那妖怪的意思,但咱們早一點抓到她,無辜的老百姓的就少受一點罪。你就當大發善心,救救老百姓?”
何舒念笑眯眯盈盈一拜,行個萬福禮,“好不好呢?魔王大人?”
她的眼睛在夜色中散發著狡黠明亮的光,女兒家溫婉端莊的禮儀被她做出了俏皮的味道,即便如此,仍然跟她之前不著四六的形象有著極大的反差。君清一是不耐煩的,他做事素來不愛拐彎,能用武力碾壓,他就很懶得費勁謀劃。
他冷冷盯著何舒念,想直接拎著她就飛進村子裏,一把火將整個村子燒了算了。
但他沒有這樣做。
他冷聲道:“簪子給我。”
何舒念知道他這是同意了,歡喜地將護念摘下雙手遞給他。
君清一捏著簪子,手指剛觸碰到便察覺不同。他有些意外:“你跟簪子結了血契?”
法器是有靈性的,結了血契便會認主,隻是他自問魔氣難馴,他煉製的簪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旁人結契。
她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