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放,晴空萬裏。
刺史府一片安寧,齊碧婉斜斜趴在曲臨江房中的桌上,她已經守了一整夜。
曲臨江緩緩睜開眼睛,隻一眼,便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在刺史府了。他微微轉頭,便看到齊碧婉趴在不遠處的桌子上。
她睡的並不實在,似乎是感應到什麼,她忽然動了動,睜開了眼睛。下一刻,便同床上的曲臨江四目相對。
曲臨江麵色蒼白,嘴唇幹澀,輕聲說道:“辛苦殿下了。”
“你醒了,”齊碧婉起身給曲臨江倒了一杯水,小心喂曲臨江喝了一些,才問道:“感覺怎麼樣?”
曲臨江笑了笑:“好多了。”
“你還說好多了,”齊碧婉白了他一眼,“昨晚你很危險,若是季長清再晚送你回來一會兒,你就失血過多死了。”
曲臨江麵上異色一閃,笑道:“這不是沒事了麼。”
齊碧婉頓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她突然起身,從桌上將一卷染血的卷宗拿了過來,對曲臨江說道:“這是你昨天帶回來的,我已經看了。”
“哦?”曲臨江雖然麵色蒼白,但卻十分鄭重道:“可有什麼線索?”
齊碧婉麵上似有意外,“你一直查不到章之宜的錢都去了哪裏,但這上麵卻恰好是他錢財的去向,這是最近的一筆。”說到這裏,她有些不可置信道:“原來章之宜一直在為盧召做事,這些全都是賬目,上麵還有新任盧召王,齊佑的私印。”
曲臨江聽她如此說,麵上並無意外,輕輕喘了口氣,說道:“我已經猜到了,殿下,盧召王齊世傑和世子的死可以說明,齊佑並非真的對權利如同表麵上那樣淡泊,他如今用這樣的手段做了盧召的新王,我想,你現在也能猜到齊佑的真正目的了吧。”
齊碧婉歎氣道:“我是真的沒想到,原來齊佑竟然才是隱藏最深的人。天絕門應該也是他的麾下,我真沒想到,齊佑竟然為了權利,不惜殺害管州眾多官員,破壞管州堤壩,導致眾多百姓因瘟疫而死亡的人。”
“人心又怎能單單憑表麵而論呢?”曲臨江輕咳一聲,淡淡道:“雖然我們憑猜測得到這樣的結果,但現在手中畢竟沒有十足的證據,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抓齊佑,還是沒有辦法的。”
齊碧婉柳眉微皺,問道:“昨晚我看到你拿回來的東西,已經連夜派兵圍住了章之宜的府邸,隻可惜,章之宜反應太快,官兵到的時候,他已經放火燒了宅子,人也跑了。”
曲臨江點了點頭:“齊佑的武功,現在已經深不可測。而且,若是他不出盧召,我們也無法把他怎麼樣。”稍稍沉默了一下,他又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可以快速將齊佑擒住。”
齊碧婉愣了下,問道:“什麼辦法?”
曲臨江忽然淡淡一笑,聲音虛弱但卻頗為神秘道:“過幾天吧,等我傷好一點在說。”
“師妹,你真的決定好,不找曲臨江報仇了嗎?”趙仁義認真的看著季長清的臉,似乎想從中看出哪怕一絲的勉強。
“不了,”季長清一邊收拾手中的行禮,一邊對他笑道:“我已經算是報過仇了,如今,隻想四處走一走。若是今生還能有緣找到母親,便是我最大的慶幸了。”
“那,我陪你吧,反正師傅說了,讓我跟著你,你是師妹,我這個做師兄的,必須得保護你。”
“不用,”季長清抬頭,淡淡道:“我想自己走走,師兄你回山上陪師傅吧,我知道,師傅雖然表麵上送我們下山的時候滿不在乎,但他其實是希望我們陪在他身邊的。長清不孝,現在還不能回去陪著師傅,但將來的某一天,若我還活著,我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