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清不知道孫錚和趙仁義具體是什麼時候走的,但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他們早就下山了。
遠處是一片飄渺的雲海,綿延無盡的山峰。近處是青青綠地,萬丈懸崖。季長清的裙擺被山風吹的烈烈作響,腦海中回蕩著孫錚的話:“靈虛劍法,重在意守中心,越到後麵,劍法越是渾圓灑脫。而你的劍法,殺意太重,怕是很難再有大的進步。若你能看破這些,懂得放下,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看破?解脫?季長清麵上滿是迷茫痛苦的神色,她這一生,還可以解脫嗎?也許,自從認識那個人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她今後的結局。這麼多年,她拚命練習劍法,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超過他。到時候,為父親報仇,讓他泉下瞑目。可是現在,師傅說她的劍法很難再進步,那麼,她現在是他的對手嗎?
季長清唇邊略過一絲苦澀,如何會是那個人的對手呢?師傅尚且未必是那個人的對手,她又怎麼會是呢?
平台的邊緣連接著著遠處的雲海,如同孤獨的海浪,季長清的麵容如同藍浪離飄起的厭惡般清冷,心頭卻如黃蓮般苦澀。忽然,季長清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山風中傳來一陣尖銳的氣息。危險的感覺蔓延全身,意識到這點之後,季長清立刻本能的一側頭,身體傾斜,就地往左側滾去。
下一刻,一把鋒利的長劍刺破空氣,出現在季長清方才站立的位置。
她堪堪躲到旁邊,剛一站穩身形,一把帶著劍鞘的長劍立即被扔了過來,同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飄然響起:“接劍。”
季長清一伸手,將那把長劍握在手中,刷的抽出鋒利的長劍,沒有絲毫停留的朝對麵的男子攻去。瞬間,兩人的身影在這片平台之上翻飛起來。
季長清很少用真正的劍,隻有這個人來了,才會同她用真劍對峙。剛才與趙仁義對試還有所保留的季長清,麵對這個人,卻毫不留情,一劍一劍全都是最直接的殺招,而且是不管不顧的朝著對方的要害之地攻去。不過,畢竟她的劍法不如對麵之人,兩人交手了大概百招左右,季長清便被對麵人用劍背打在手腕上,長劍頓時脫手而去。
“季長清,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狠了?”齊佑收了招式,站在季長清對麵,利落的將長劍歸入劍鞘,斜眉毛輕佻道。
“還不都是打不過你,有什麼用?”季長清神色顯得有有些沮喪,歎了口氣,低低道:“你來了。”
齊佑一身玄黑錦衣,腰間依舊是零零碎碎掛了一堆的香袋玉佩之類的東西,環佩叮當。聽了季長清的話,挑眉笑道:“看來我來,你似乎不太高興啊。”
“不是,”季長清看著齊佑那張過於妖美的臉,唇邊勾出一個久別重逢的清淺笑意:“這些年,我一直打不過你,所以對自己很失望而已。”
齊佑見她現在的心情似乎確實不太好,便少見的正了正臉色,安慰道:“你已經很不錯了,今年比去年有了相當大的進步,照著這個速度進行下去,用不了幾年,你就可以超過我了。”
“超過你?”季長清搖了搖頭,卻沒有多說。頓了一下,忽然說道:“齊佑,既然你今天來了,我想問一下他的動向,希望你將自己知道的全都情況都告訴我。”
“他?”齊佑微微挑了挑眉,麵上的表情變了變,挑眉道:“為什突然想知道他的動向了?這些年,我以為你一直不問,已經將他忘了,”他說到這裏做了一個手捂心髒的動作,佯裝傷心道:“我難過了,你竟然還沒有忘記他。”
“好了,你別裝了。”季長清毫不留情打斷齊佑的表演,正色道:“你快點告訴我吧,我今天要全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