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不醒(2)(1 / 1)

奔堯心中的震驚還沒有褪去,忽然聽到曲臨江的吩咐,終於回過神來。他竟然忘記了,他們已經在這裏站的太久,而曲臨江現在的身體卻很差。

季劍山莊,接連幾天,到處掛著白色的紙燈籠,襯著潔白晶瑩的雪,顯得格外蕭索冷寂和傷感落魄。季家安靜的幾乎沒有人煙,若不是院子中還有侍衛在巡邏,幾乎讓人誤以為這是一個荒蕪人煙的空置宅院。

季長清的閨房門口站在很多個守護的侍衛,季帆眉頭緊皺,抓住一個從裏麵走出來的大夫,沉沉問道:“你怎麼出來了?我家小姐怎麼樣了?為什麼現在還醒不過來?”

那大夫頭戴黑色巾幘,拎著一個四方小藥箱,滿麵為難道:“這,不是我不給季小姐看,實在是看不好啊。據您所說,季小姐之前已經醒過來了,並且還能參加季莊主的葬禮,按理說季小姐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她現在卻昏迷不醒。我已經看過脈象,雖說無力,但卻平穩。平穩卻一直昏睡,這種情況從未見過。恕我醫術淺薄,實在是無法隻好季小姐。”

他說著,又連連行禮,對季帆求道:“您放了我,另請高明吧。”說完,掙脫季帆就要跑路。

季帆咬牙,一把將劍拔出,劍鞘仍出很遠,失態的用劍尖指著那大夫說道:“你給我去治,今天若是我家小姐還不能醒來,你這個大夫,以後也不用醒來了。”他實在是被逼的急了,自從季長清跟著辦完季延和李耀的喪禮回來之後,已經連著三天昏迷不醒,初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季長清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傷心過度,在加上季延的葬禮勞神費力,才會需要昏迷一些時間,所有他並沒有打擾她,而是希望她可以多多休息。

但是後來,他便覺得越發不對勁,因為季長清根本不是普通的入睡休息,而是分明已經陷入昏迷,而且,已經連著三天三夜沒有醒過來。他這兩天一直在找大夫醫治,可是,找了很多,都說治不好。怎麼會治不好?明明都說脈象平穩,為什麼還是醒不過來?而現在,眼前這個大夫,已經是第四十七個了,冀州城的大夫,幾乎被他找了個遍。

那大夫一見季帆拔劍,頓時嚇得兩腿發軟,手中拎著的藥箱咣當一聲落了地。他隻是個普通的大夫而已,哪裏見過這等舞刀弄槍的耍狠陣仗。

“虧你還是個練武之人,拿著一把長劍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算什麼英雄啊?”

忽然,一個略帶嘲諷的輕佻聲音突兀傳來,季帆一愣,下意識轉頭看去。便見一身玄黑色錦衣長袍,美服華貴,麵容妖美的男子踏雪而來。他的純黑色束腰博帶極長,餘者柔順下垂,輕輕擺蕩在身前。步調輕緩,不緊不慢,唇角掛著一抹淡淡譏笑,姿態慵懶的看著手持長劍的季帆。

“是你?”季帆眯了眯眼睛,不自覺的放下手中長劍,插入旁邊侍衛遞過來的劍鞘中,同時正視前方,嚴陣以待的看著悄無聲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齊佑。

這個人他見過,季長清視他為友,化名齊佑。不過,他確實同曲臨江的化名一樣,都是為了掩藏真是的身份。而他的本名,叫齊佑,是當今盧召王的親弟弟。傳說此人性情放蕩不羈,行蹤飄忽不定,與其長兄多年不睦,示意常年在外遊蕩,不肯歸家。

齊佑神色不動,唇角的笑容稍斂,流光婉轉的眼中微漾,意味不明道:“你知道我的本名?”

季帆心中咯噔一跳,他竟然忘了,這個人在季長清麵前一向使用化名的,季長清並不知道他本來的身份,隻叫他文右。但季帆卻是從劉季口中知道了他的真是紛紛,如今情急之下,他竟然忘了季長清對他平日的稱呼,而且跳過季長清的認知,直接叫出來對方的真是名字。

他眼中目光微微閃動,這個齊佑會不會懷疑什麼?盡管季帆心中後悔,但說出的話便如潑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想到此處,季帆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冷冷道:“齊公子同曲臨江曲的人一樣,同是身份高貴的皇親國戚,卻同時在我家小姐麵前用力偽裝的身份。如今,我家小姐因為曲的人的隱瞞,遭受到了如此大的傷害。作為她的屬下,我如何能不吸取前車之鑒,拚盡全力查清她身邊的所有人?”

齊佑眼眸深了深,意味深長道:“沒想到你對你家小姐竟然如此關心?關心到她與什麼人交往都要查個清楚明白,我看,你這不是關心,是監視吧。”

季帆聽了這話,頓時臉色漲紅,反駁道:“你胡說什麼,我隻是不想我家小姐再因為被人蒙在鼓裏這樣的事,受到外人不必要的傷害。”他故意將‘外人’兩個字的音量加重,似乎是在提醒齊佑,他和季長清的關係並沒有多親近。

齊佑輕嗤一聲,不屑一顧的看著他道:“你自己也說了,你隻是季長清的下屬,那麼,我和你家主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恐怕還由不得你這個下人來做判斷吧。”掄起嘴上功夫,季帆顯然不是齊佑的對手。兩人剛說了兩句話,他便被齊佑的毒舌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