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清低下頭去,不在同曲臨江對視。
李耀語氣怪異道:“江公子眼裏難道看不到其他人嗎?”
曲臨江收回目光,卻依舊沒有理睬李耀,轉頭對季延道:“季莊主,抱歉,在下來晚了。”
季延見曲臨江一來就看向季長清,表情飽含深意的說道:“無妨,我們也剛準備好。”
一再被忽視的李耀,見此狠狠咬了咬牙,眼中狠厲一閃而過,他微微側頭,瞥了眼一直站在他身邊的男子。男子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悄悄走了出去。
季長清雖避開了曲臨江的目光,但卻並不代表她忘記了李耀。從她進來到現在,她一直沒有放棄觀察李耀,見此,心頭微微緊了緊。季延已經轉身,領著曲臨江走到桌邊,客氣的一抬手:“江公子,請坐。”
“謝莊主。”曲臨江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位置上,季延隨即坐在了主位上。
李耀目光微閃,卻並沒有跟著一起坐,而是對季延說道:“莊主,看來將先生不太歡迎我在這裏,既然你們今晚有事要商量,我就下去了,有任何事,您可以叫我。”
季延一頓,看了眼季夫人。季夫人便笑著對李耀道:“好,你去吧。”
季長清捏了捏衣角,很想讓李耀留下來,她直覺李耀在這時候出去不妥,可是,現在的氣氛,她又說不出什麼話。
李耀走向門口,卻並未直接離開,而是忽然站定,轉過身來看向曲臨江,意味深長的問道:“江公子此次前來,是為了清兒,不知對清兒可是真心?”
他這句話一出口,在座所有人臉色皆是一變,雖然季延請李耀來的真是目的就是這個,但他問的實在是直白,而且,這話也不該他來問。季延臉色微微一沉,皺眉看著李耀,但李豔卻仿佛看不到他的眼神似得,繼續說道:“江公子也許確實是有真心的,就是不知道是對什麼了。”
“李耀,”季延終於忍不住,低聲喝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曲臨江眉目微垂,李耀這就堅持不住,要徹底露出真麵目了嗎?他抖了抖衣袖,抬起頭漠然的看著李耀,淡淡道:“我,”他剛一張口,卻不期然的重新對上了季長清的目光。
季長清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眼中滿是不解,失望,迷惘,怨怪,還有掩藏不住的深刻痛楚。在這樣複雜又飽含各種情感的目光注視下,曲臨江一下愣在原地,隻說了一個字,其他的,便再也說不出。
“嗬,”李耀見此冷笑:“怎麼,說不出了?是不是心虛?”他轉頭看向麵色狐疑的季延,冷淡道:“你寧願將東西交給一個外人,也不願意交給宇兒,可你知道他是誰嗎?”李耀肆無忌憚的用手指著曲臨江說道:“江臨,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虞國的大司馬,定國侯曲臨江。而他,之所以來到冀州,不過就是因為季家的紫薇玄鐵罷了。你不選自己的親侄子,反而他做季家的乘龍快婿,簡直愚蠢至極。季延,你對宇兒的死,難道就沒有一絲愧疚嗎?”
季長清驚愕,李耀在說什麼,李光宇的死怎麼可以賴到她父親頭上?李耀好似感覺到季長清的視線,又嘲諷的去看她,惡狠狠道:“還有你,季長清,宇兒對你那麼好,你卻毫不領情,還任由別人殺了他,枉費了他對你的一片深情!”
季延眉毛狠狠皺在一起,此刻正用不可置信的看著李耀,又看看曲臨江。這些話中的信息量一下子太大,他有些難以消化。他抖著手,顫著唇,似乎是想說什麼,卻一時半會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原來李耀什麼都知道,他知道季家有紫薇玄鐵,可是,這麼久以來,他卻從來都不動聲色。還有這個江臨,不對,也許應該叫他曲臨江,他的身份竟然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