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一怔,遲疑的看著季長清的臉,問道:“小姐,您現在換衣服,是要做什麼?”
季長清閉了閉眼睛,低聲說道:“去看看江大哥。”
出門的時候,季長清隻帶了萍兒,並沒有帶其他人。然而,剛一出季家大門,不遠處的那一棟建築後麵,兩個縮頭縮腦的男人便開始互相嘀咕起來。不多時,其中一人離開季家,另一人繼續偷偷跟在季長清和萍兒兩人的身後。
蔣家坐落在樹木較為茂盛的高地山坡上。雖然算不得荒無人煙,但也絕對是不特意前來,便不會被發現的地方。因為蔣家本身就是極為低調的商人,門庭並不十分大,大門的顏色是漆黑的,門前兩座不大不小的石獅子。院牆卻是堅固高聳,淺灰的高高圍牆,密不透風的將整個院子圍在中間。
季長清自小長在冀州城中,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但來蔣家這種僻靜地方,從小到大來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此刻,她隻是遠遠站在蔣家大門的遠處,看著那兩扇緊閉的黑色大門,並未上前。
“小姐,您怎麼不走了?過去敲門啊?”萍兒就站在季長清旁邊,見她隻是遠遠望著,忍不住疑惑的問了一句。
季長清腳步躊躇,越離曲臨江近了,她越覺得心中忐忑。雖然曲臨江從季家搬出去的這幾天,她一直在找他,也很想念他。甚至於在聽到萍兒的那些話後,即便自哀自憐,傷心難過,但還是厚著臉皮來到了這裏。她想,哪怕她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導致曲臨江現在不想見她,但她隻當作好友來探望他,與風月無關,如此,他總不會不高興吧。
可是,真正來到這裏的時候,季長清卻有些退卻了。即便見到了又怎麼樣呢?他既然什麼都不說,也不派人通知她,那她這樣強行出現在他身邊,又有什麼意義呢?若他避而不見,她不是更加無地自容?
“不了,”季長清語氣十分低沉,麵上滿是寂寥的神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我們回去吧。”
“什麼?”萍兒實在不能理解,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季長清,問道:“小姐,你開玩笑的吧,我們都走到這裏了啊。”季長清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過身去,準備朝山下的路走去。
萍兒見她不言不語,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的意思。心下了然,看來她家小姐已經打定主意了。想到她們上來的時候,那不太好走的路,再看看季長清滿臉的失望落寞,萍兒心中突然有些不平,快走幾步,來到季長清身前,截住她的路:“小姐,我們既然來了,進去看看也沒什麼吧。為什麼明明都到了這裏,您卻要打退堂鼓呢?”
季長清已經走到離開蔣家的必經之路的那棵大樹旁邊,見萍兒固執的擋在她前麵,清麗秀美的臉上露出無奈模樣,歎氣道:“萍兒,你不聽我的話了嗎?”她現在的心情十分低落,甚至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小姐,我知道你其實是想進去的。”萍兒說的十分認真,好像十分了解季長清一般,事實上,作為季長清唯一的貼身丫頭,且自小便跟在季長清身邊,萍兒也確實很了解她。季長清雖然是那種勇於追求的人,但卻不是死纏爛打的厚顏之人。
而起,季家雖然算不得豪門大家,但季長清作為季家唯一的大小姐,自小便帶了一種驕傲的骨氣。哪怕心裏再不舍,在想要,但若是哪怕放低尊嚴也得不來的東西,她咬著牙,也會拚命維持自己的驕傲。
看著萍兒比她還固執,比她還不甘心的臉。季長清忽然覺得很累很累,她很想休息一下。然而放眼望去,這裏除了樹還是樹,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歇腳。正想放棄一瞥頭,忽然看到前麵的大樹下有一塊平整的石塊。季長清眼眸微亮,其實她現在並不像立刻離開這裏,便不答萍兒的話,隻淡淡的說:“萍兒,我累了,我們在這裏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