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啊,”季長清抿著唇一笑,俏皮道:“沒有。”
“沒有?”曲臨江也笑,“沒有我們一會兒出去了要去了哪裏?難不成還要逛街?”說到逛街,曲臨江不免暗自搖頭。他到現在也不太明白,為什麼女孩子這麼愛逛街。那些街上的小玩意,不論是吃的,穿的,用的還是玩的,幾乎每天都一個樣,而且每次逛,他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偏偏季長清好像總有用不完的精力,對那些反反複複看過玩過的東西,再次見到的時候,依舊懷有滿滿的熱情。
今天季長清也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不同於曲臨江的純白,而是月白色的上麵繡著淡雅梅花,中間又夾著一些特殊手法烙製的水印效果,看上去清新自然,衝淡了幾分季長清本身帶有的機靈淘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感覺。
季長清主動幫著曲臨江收拾棋子,纖長手指捏在黑色的棋子上,黑白色分明的對比,讓人想不注意都難。偏生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指甲並不像其他女子那般長的嚇人,而是透著一股可愛的蓬勃朝氣,隨時隨地散發著積極陽光的熱情。曲臨江聽到季長清的話,停了收棋的心思,以為既然她說沒有安排,那今天來他這裏,也不過如往常一般,聊些閑話。
不過,他看著強行替他整理棋盤的季長清,那認真積極的模樣,便不阻止,隻是眉眼溫潤的注視著她,唇邊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笑著笑著,曲臨江忽然一抬頭,目光朝院門口看去。
那裏,奔堯正大步走來。
季長清察覺到什麼,也轉頭去看,隻這兩個呼吸的功夫,奔堯已經踩著風一般的步子走至兩人身前。曲臨江抬眉,淡淡道:“怎麼樣?”
季長清微微寧眉,什麼怎麼樣?
奔堯對曲臨江回道:“離這裏不遠的城西,有一處宅院,環境清幽,但規模不大,隻是個兩進的宅子。”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張羊皮紙張遞給曲臨江。
曲臨江隨手接過,打開看了看,麵色不變。又遞到季長清麵前,淡淡道:“長清,你幫我看看,這個宅子如何?”
季長清接過羊皮紙,但卻並沒有急著打開,而是麵色嚴肅,皺眉問道:“江大哥,你,是打算要搬走了嗎?”
曲臨江點頭笑道:“是啊,一轉眼,又在季家打擾了這麼久,雖說你們不介意,我也不能一直如此厚顏下去。而且,就算是找好了住處,我也不能馬上就搬過去,那院子還得稍微修葺一下,房間也需要徹底的整理,才能住進去。”
“可是,”季長清的眉頭依舊皺的緊緊的,雪白貝齒牢牢咬在下唇上,好像跟自己的唇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得,她躊躇著,猶豫著緩緩說道:“江大哥,這是不是太急了些,其實,你可以慢慢來的。”
曲臨江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季長清緊皺的眉頭間輕輕一點,指尖冰涼的溫度,霎時間在她的眉心出擴散開來,季長清按下心頭突如其來的跳動,目光依舊緊緊注視著曲臨江的臉。
固執的等著他的答案,事實上,曲臨江也並沒有讓她等太久,笑著說:“慢慢來?就是因為慢慢來,一轉眼我又快要住一個月了。”見季長清這會兒停止幫他收拾棋子,曲臨江自己不緊不慢的將棋子裝進棋盒中,一邊調侃道:“難不成,你想讓我一直做你們家的客人?”
“那當然好,”季長清不假思索。然而,脫口而出這句話之後,自己先愣住了。空氣中登時又進入一種古怪的氣氛。和以往的古怪一樣,一樣的沉默,一樣的令她,無所適從。耳根又不爭氣的漸漸紅了起來,季長清支支吾吾道:“江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