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無關,”曲臨江麵不改色,語氣平靜的回道。他拿著小劍,重新走回桌旁,坐在季長清對麵,輕描淡寫道:“我剛才說過了,我是不小心撿到的,既然現在掉出來,而你又想要它,便還給你吧。”說完,曲臨江手掌前伸,將小劍遞給季長清。
“與我無關?”季長清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並沒有去接曲臨江遞來的小劍。她的笑容裏有種壓製不住的悲愴蒼涼和失望落寞。“很好,江大哥,什麼都與我無關,你幫助我與我無關。你幫助我父親與我無關,你受傷生病與我無關,就連現在你收了這個小劍,也與我無關。”
說到這裏,季長清忽然身體前傾,臉逼近曲臨江臉前,眼睛緊緊盯著他的眼睛,逼問道:“江大哥,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我什麼都不問,不問你的身份,不問你的將來,難道你連生病受傷這樣的事都要瞞著我嗎?”她的眼淚,終於順著臉頰流到下巴上,再從下巴滴在麵前的桌麵上,吧嗒吧嗒的聲音響起。
那一顆又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似乎可以砸在人的心上。曲臨江淡然自若的目光,終於有了些慌張,完美無瑕蒼白清瘦的臉上,淡然自若隱退,有了一絲淺淺的優惘表情:“長清,”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拿出一方潔白無瑕的手帕,遞到季長清手上,低聲說道:“你不要哭了。”
季長清不理,眼淚不停留下來。第一次的,她在曲臨江麵前如此任性,如此不聽話。她的口中繼續抱怨著:“你為什麼去救我父親,寧願受傷也不願意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讓我知道你病了,你病了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可是,你卻從來沒有嫌棄我拖累你,為什麼?你救我,救我父親,關心我,關心季家,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些都是因為你喜歡我,對嗎?”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可是,卻將心中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心,一股腦的統統說了出來。最後一句話,季長清的聲音低下來,近乎呢喃。
曲臨江沉默起來,一言不發的收回梨花木小劍,微微低著頭,看著桌麵。握住小劍的手指越收越緊。最後,又緩緩放鬆下來。重新抬起頭的時候,曲臨江唇邊的笑容依舊溫雅和煦,“長清,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既然叫我一聲江大哥,即便我幫你做點什麼,難道不是應該的嗎?若我因為幫你做了一點事,就像你邀功請賞,又如何做你的朋友嗎?”
“朋友。”季長清口中喃喃的吐出這兩個字,隻覺心頭發涼,渾身無力。終究還是這兩個字,曲臨江終究還是用這兩個字來搪塞她。難道,他連喜歡她都不願意承認嗎?還是說,他根本就不喜歡她,所有一切關於他的喜歡,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臆想出來的?
“好,”季長清心情晦暗,過了很久才用力點了點頭,垂眸看著自己麵前的一方窄地,輕聲說道:“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
“咳咳咳,咳咳。”
季長清那句再也不會來找你沒能說出口,曲臨江忽然的一連串的咳嗽聲打斷了她的話。季長清猛然抬頭,忽然發現對麵的曲臨江此刻正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低垂著頭,用力的咳著,聲音沉悶,壓抑著莫名的痛苦,蒼白的臉染上了一片不正常的紅暈。
“江大哥!”季長清心中一驚,連忙從自己的位置上做起來,幾步來到曲臨江身邊,扶住他的肩膀,焦急道:“江大哥,你怎麼了,你”季長清說到這裏忽然停住,因為她忽然看到自己手指抓住的曲臨江的右側肩胛骨處,出現了紅色的血跡。那血色越滲越多,在曲臨江潔白的衣衫之上開出刺目的妖嬈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