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的明示?”齊佑語氣依舊不疾不徐,但卻猶如十萬擒刀利卒,齊齊拔刀懸頸,讓人渾身汗毛倒豎:“時風,你應該知道,我不養閑人,既然你都要死了,那麼我便讓你死個明白吧。”他的話依舊輕輕巧巧,仿佛宣判死亡的過程,不過如同拉家常一般的簡單隨便。
如此風輕雲淡的話,一字一頓的說出來,聽在時風耳中卻無異於晴天霹靂。頓時,心如死灰般的絕望如潮水一般頃刻間湧上心頭,他的眼睛幾乎沒有了焦距,臉色灰白,聲音顫抖的說道:“門主饒命,屬下,屬下”他一連說了這幾個字,卻似乎再也沒有底氣說出什麼話來。
時風從來都知道絕天門的規矩,錯不容二,再三必斬。之前他已經犯過一次錯誤,所以才會被齊佑從絕天門總門,貶到冀州這邊來做一家酒樓的掌櫃。之後,他便潛打理這裏的生意,每年給絕天門進貢大量的財物,如此盡心盡力,倒也沒有再出過什麼大錯。
五年前,時風甚至還娶了妻子,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原本他以為,這一生,他可以專心做個商人安穩度日了,身為絕天門一員,可以如此平凡安寧的生活,他覺得自己比那些整日裏刀口舔血的殺手好上太多。畢竟,打理生意,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膽,暗夜殺人。
時風以為,他可以這樣平靜的度過一生,隻要他乖乖的服從門中規矩,乖乖的服從齊佑的安排。隻是,世事無常,往往下一刻發生的事,這一刻是無法預料的。今日,冀州這邊竟無端發生了一件驚動眾多勢力的大事,哪怕他不知道這件大事是什麼,但看絕天門對此事的重視程度,重要性可見一斑。從絕天門主,也就是齊佑本人都親自來此,也可以看出這件事的重要性。
他一直忐忑著,後來他知道了,原來是天絕門要劫走一批平江王以朝廷做幌從季家訂的一批輕鋼長劍。直到今天為止,時風知道,那批長劍已經順利被天絕門收入囊中。但他的擔驚受怕,卻並沒有結束。
因為幾日前,天絕門突然又調來一批人,他的任務是將這批人妥當安置,不得讓任何人察覺到這些人的存在,也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這些人與春滿樓有關,甚至,與絕天門有關。時風一直謹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有妻子和兒子,若是他的性命不保,他的妻兒多半也會受到牽連。
如今,向來說一不二的天絕門主,鐵麵無私的宣判了他的死亡,時風知道,即便是大羅神仙駕到,他今天的性命命也難救了。
齊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絲毫情緒,聲音不緊不慢的落下,聽在人耳中,卻如催命符一般字字鋒利,“時風,你將我的人安排在長坊居,告訴我說萬無一失,你說,若是真的萬無一失,為什麼他們會被冀州刺史彭越發現,為什麼,我的人現在被官府的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