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清俏麗白淨的臉上滿是落寞,黯然說道:“最喜歡又能怎麼樣,總要學著放棄的。”
“小姐?”萍兒心中突然一個咯噔,這話怎麼聽著如此頹廢?不再遲疑,萍兒忽然說道:“小姐,我聽說江公子病了。”
“病了就病了。”季長清低聲說道。
萍兒愣了愣,小姐怎麼如此淡定,難道她真的放下了嗎?沒等她想明白,季長清又豁然抬頭,盈亮的眸子緊迫的盯著萍兒的眼睛,聲音中滿是抑製不住的憂慮和緊張:“你剛才說誰病了?”
萍兒再次愣住,呐呐道:“江公子,聽說他病的不清。”
“病的不清。”季長清低了頭,喃喃自語。對,他病了,她怎麼能忘了呢?父親回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來,曲臨江這次似乎是特意去救他和舅舅的,而且,他也說過,曲臨江也受傷了,隻是當時並沒有表現的多嚴重。難道,他的傷很嚴重嗎?
“你怎麼知道的?”季長清又問道。
萍兒見季長清突然又關心起來,並沒有驚訝太長時間,而是冷靜的說道:“是季帆說的,”她又指著桌上的青梅糕,“季帆說他去買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最後一份被人預定了,他便等在那裏,等著預定的人來可以分給他一份。沒想到,來的人是江公子的貼身護衛,奔堯。”
“奔堯?他去買這個?”季長清心中突的一跳,忽然想到什麼似得,輕聲問道:“是給江大哥買的嗎?”
萍兒點頭,“是的,奔堯說江公子病了,什麼都不想吃,隻想吃這糕點,所以他才每天都去預定。”
季長清心中又是一跳,他隻想吃這青梅糕嗎?他也同她有一樣的喜好嗎?
“小姐,”萍兒見季長清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裏,忍不住接著說:“您要不要去,看看江公子?”
要去看他嗎?季長清怔住了。曲臨江救過自己,也幫過自己,如今,他又救了父親。甚至因為救父親,而身受重傷。於情於理,她難道不應該去看看他嗎?可是,心中又有另一個聲音再說,你不能去,你也不要再見他了,你們之間沒有可能,曲臨江也不喜歡你,少見他,也許慢慢的你就能忘了他。終究是,相見不如不見。
“聽說江公子同您一樣,吃不下東西,所以才會讓奔堯侍衛特意去買來這青梅糕的。這些,”萍兒指了指食盒,又道:“是奔堯分出一大半給您的。”
吃不下飯。季長清心中忽然一痛,那是一種不可抑止的痛楚,緊緊的揪住心髒,甚至痛的她臉色都微微有些發白,整整齊齊擺在食盒中的青梅糕是那樣的刺眼。奔堯為什麼會輕易將這些給曲臨江專門定的糕點幹脆的分給她?在她的印象中,奔堯對曲臨江有絕對的尊敬和忠誠,不會輕易將他的東西讓給他人。而且,還是在曲臨江沒有同意的時候,他更加不會自作主張。
可是,現在的事實是,奔堯這樣做了,而這樣做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他知道曲臨江即便知道也不會怪他,甚至還會說他做的對。心中的苦澀酸痛幾乎要將季長清淹沒,曲臨江溫潤如玉的笑臉有一次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起來。他總是那樣不遺餘力的幫助她,總是那樣寬容的包容她的任性和脾氣。如今,他又為了救自己的父親受傷,她怎樣如此無情無意,連去看看他都不肯嗎?
季長清,你什麼時候變成如此冷血無情的人了?難道曲臨江不喜歡你,是他的錯嗎?不,他沒有錯,錯的是你,被人拒絕了就開始退縮,受到打擊了,就不敢再向前。從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季長清哪裏去了,那個喜歡什麼就一往無前的季長清哪裏去了?不論如何,他都是你喜歡的人,去看看他,有錯嗎?
“小姐,您要去嗎?”萍兒適時的再次問道,其實話已經說到了現在這種情況,萍兒現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之前害怕季長清見到曲臨江更加難過的心思漸漸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遙遙看到季帆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的落寂。她大概,還是希望小姐喜歡曲臨江吧,無論是出於何種心情,她的心裏,都是想這樣做的。
“去,當然要去。”季長清這次斬釘截鐵的說,她已經想清楚了,哪怕沒有結果,哪怕結局是不好,但是至少這一刻,她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走的。她的告訴她,這個時候,她不允許退縮,她必須去看望曲臨江,哪怕隻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
“我們現在就走。”季長清不等萍兒再說什麼,立即站起身,向外走去。她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曲臨江,她擔心他的傷勢,擔心他的病,她記得,之前曲臨江再莫雪居住的時候似乎也生過病,證明他的身體不好。如今,他又受了傷,是不是身體更差了?
季長清腳步如飛,帶起地上偏偏綠葉。裙裾翩飛中,她臉上的神色堅定的如同去趕赴一場神聖的朝拜。
“小姐,”季帆忽然從旁邊出來,擋住了季長清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