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帆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叫你。”
萍兒有些受寵若驚,小聲問道:“你,叫我,是有什麼事嗎?”
季帆再次點頭,隻是,表情有些略微的不自然,但還是說道:“我見小姐這幾日似是心情不好,怎麼回事?”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萍兒臉色稍稍有些失落,但還是認真回道:“我也不知道,自從那天老爺叫了小姐去祠堂,小姐便一直悶悶不樂,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這會兒又被心中對季長清的擔憂填滿,想到那天季延也在門外等候,便抱著一絲希望的問道:“我想,小姐應該是被老爺訓斥了吧,就是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季護衛,你知道嗎?”
季帆一怔,表情有些微妙,目光也微微閃了幾下,最後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老爺同小姐再祠堂說話,我和你一樣在外麵守著,說了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呢?”
萍兒聽了季帆的話深情十分失落,但又細細想了想,覺得季帆說的也對,他們同時在外麵等候的,裏麵說了什麼又怎麼會知道呢?便是季延真的訓斥了季長清,或者知道為什麼訓斥她,但他們都是做下人的,主子的事又如何管的了呢?
這麼一想,萍兒又覺得季延訓斥了季長清還是真有可能的,不然這幾天,為什麼她基本都不去給季延和季夫人請安呢?難道是再和季延賭氣嗎?萍兒又想到這幾日季長清白日一直待在莫雪居,眼睛不覺轉了轉,不禁暗自思忖,難道季延訓斥季長清的原因是因為曲臨江?不然,季長清不去給季延請安,又每日來莫雪居是為什麼?季長清對曲臨江的喜歡和愛慕,除了季長清自己,估計沒人比她這個貼身伺候的丫頭更清楚的了。
“萍兒?”季帆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萍兒一下回神,便對上季帆疑惑的眼睛,見萍兒看他,便又問道:“你現在要去做什麼?”
“我?”萍兒眨了眨眼睛,季帆的眼睛裏隻有對季長清的關心,她暗自壓下心中的一點落寞,笑了笑說道:“小姐的茶涼了,我去給她重新換上一壺。”
“我剛才,”季帆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你給小姐端了一盤點心,怎麼樣,她吃了嗎?”
“沒有,”萍兒搖頭,又低聲說道:“小姐應該是沒有胃口吧,這幾天,小姐吃的很少。”萍兒是真的擔心,說到這裏,臉上便不自覺的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季帆想了想,說道:“我記得,小姐喜歡吃西街一個小鋪子的點心,你不如去那裏買一些回來,也許她會喜歡吃呢?”
“我?”萍兒指了指自己的鼻梁,季長清都沒出去,她怎麼出去,她必須得貼身伺候季長清,若是她一會兒突然有什麼事找不到她,那便不好了。“我不行。”萍兒擺了擺手,否決了季延的這個建議。
季帆濃黑的微微皺了皺,又問道:“為什麼?”
萍兒頓了頓,沒有回答季帆的話,低頭尋思了一會兒,才說道:“要不這樣吧,季護衛,你出去幫小姐買吧,小姐平日喜歡吃的那家鋪子你也知道,而且你的身份,比我出去也方便許多。”
季帆一怔,隨即又點頭道:“也好。”
萍兒見他答應的如此爽快,神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便恢複正常,又道:“小姐最喜歡吃青梅糕,這個你多買些回來吧。”
季帆又利落應道:“好。”說罷,轉身匆匆走了。
萍兒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季帆的身影,輕輕咬了咬嘴唇,轉身與季帆朝著兩個方向走了。
莫雪居不遠處的一簇藤樹下,季延和季夫人兩人緩緩從藤樹中露出身形。季夫人看著季帆離開的方形對季延說道:“老爺,你說,清兒現在這個樣子,可怎麼辦?”
季延微微低頭,目光溫和的看著季夫人,安慰道:“你放心,沒事的,清兒隻是一時不太適應,等她想明白了,自然會好的。”
季夫人聽了季延的安慰,卻依舊是不放心的樣子,雖然年近五十但臉容依舊姣好,隻是黛眉微微蹙著,擔憂道:“這副擔子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挑起的,老爺,你挑了這麼多年,應該比誰都清楚個中滋味。”
季延神色微斂,眼中忽然顯出眾多複雜神色,臉上的表情也比之前更加沉重了些。及夫人說的不錯,這麼多年,沒人比他更明白守護紫薇玄鐵的難處。他們孟家人千辛萬苦,甚至不惜隱姓埋名,到如今依舊怕被別人發現真是身份,以至於重新引來禍端,以季家如今的凋零,已經經不起波折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想到這麼多年,這個女子也同自己一般每日的擔驚受怕,但卻多年如一日的對他不離不棄,甚至為了他的秘密,連自己的親兄弟都瞞的死死的,便心中莫名感激。他季延此生,能找到這樣的女子,實在是三生有幸。
季延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季夫人的手握在手心,寬大的手掌將季夫人的柔軟手掌輕輕包裹其中,季延深情的說:“夫人,這麼多年,多虧有你了。”他這樣特殊的身份和特殊的身世背景,要找一位可靠的妻子是不容易的,遇到季夫人這樣與他同心,情深意重的女子,實在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