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奔堯再看曲臨江臉色,發現他的眼睛微微閉著,緊靠一絲意識在全力支撐,這狀態,明顯是陷入了半昏迷。奔堯心頭咚咚直跳,嚇得手腳幾乎發軟。
黑衣手下一見曲臨江的樣子,也有些無措,擔憂的對奔堯問道:“堯統領,這?”他們都是曲臨江的手下,平日躲在暗處保護他的安全,隻有奔堯一個在明處照顧曲臨江,所以見到這種情況難免手足無措。隻能問奔堯該怎麼辦。
奔堯心中也在打鼓,但如今曲臨江陷入般昏迷,他不能在這些人麵前失了方寸,否則會更加人心動蕩,便堅定道:“公子沒事,隻是有些虛弱,你們不必擔心。”
似乎是應和他的話,曲臨江突然在此時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明的對這些黑衣人說道:“好了,這裏也安全了,你們都隱退吧。”
黑衣人見曲臨江醒來,齊齊恭敬道:“是。”隨即,迅速的退了下去。
一時間,空曠的官道上隻剩下曲臨江和奔堯兩人。奔堯重新將看向曲臨江,見他臉色幾乎依舊蒼白如紙,嘴唇血色若無,憂心道:“公子,屬下背您回去吧。”
曲臨江這次並沒有拒絕,無力的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好。”他撐了一路,之前是不能讓李耀看出自己的虛弱來,後來是下屬,他要樹立起威望來。如今,他已經是虛弱至極,再也無法支撐透支的身體了。
奔堯蹲身,將曲臨江背在背上,過於輕飄的重量還是讓他的眼神暗了暗。但隨即,他還是堅定的邁步,朝冀州城的方向走去。
季長清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已經七天過去了,父親和舅舅沒有一點消息,她的心情,也隨著時間越來越長,而變得越來越焦急。強烈的不安一直在她的心頭湧動著,她害怕,她恐慌,可是她卻不能隨便表現出來。因為,她還有母親需要安慰。
季夫人同季長清一樣,心中一樣的害怕和恐慌,丈夫季延是他們這個家唯一的支撐,她不敢想象,若是沒有了丈夫,季劍山莊會怎樣,何況,除了季延。她唯一的親弟弟李耀,也身陷囹圄,可是除了祈禱,季夫人和季長清這個兩個弱女子,隻能焦急的等待著。
花園裏池水中的荷花已經長起來了,碧綠的荷葉鋪滿整個湖麵,微風輕輕吹過,柔內的枝幹帶著寬的葉子在風中悠悠蕩蕩,泛起一陣碧毯似的漣漪。季長清坐在池邊,手無意識的在水中劃撥,水聲嘩啦中思緒似乎也跟著一同飄遠。
萍兒站在她身後,麵上擔憂,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季延已經好幾天沒有音信,如今的季劍山莊,上下似乎都籠著一股不安定的氣息。忽然,萍兒的表情微微一變。隨即將頭轉向那條通往這邊的唯一小路,便見一個小廝,氣喘籲籲的朝這邊跑來。萍兒下意識的朝坐在池邊的季長清看去,見她的目光沒有焦距的投在水麵上。轉頭對那小廝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已經跑到跟前,剛要開口說話的小廝一愣,下意識的站在了離季長清還有一端距離的不遠處。萍兒見了,邁動腳步朝小廝這邊走了過來。直到走到小廝跟前,才壓低聲音問道:“什麼事,同我說罷,小姐現在心情不好,不要打擾她。”
小廝被萍兒緊張兮兮的樣子震住了,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萍兒姑娘,我是來給小姐傳信的。”
“傳信?”萍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齊佑,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日早上季長清沒有留齊佑吃早飯後,他這幾天一直都沒來過,著實與他以往的厚臉皮勁頭有些不相符。見這小廝說來傳信,萍兒目光微微一閃,問道:“什麼消息,也先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