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季長清沒想到的是,齊佑這一通高帽戴下來,老掌櫃的氣似乎真的消了下來。她瞠目結舌的看著掌櫃的盯著食盒兩眼放光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荒謬。剛剛還怒不可遏的人,現在,卻因為一點糕點就俯首稱臣。實在是令人無法理解。
齊佑在安撫老頭的間隙回過頭來,對季長清炫耀一笑,季長清已經顧不上理他,見他將老頭穩住了,連忙走到萍兒和季帆麵前,使了個顏色,帶著兩人離開了安泰客棧這個是非之地。頭頂的陽光漸漸灼人,空氣中的溫度也漸漸升高,街上的行人來往卻依舊絡繹不絕。
沒有找到曲臨江,親手所做的糕點又這樣被別人陰差陽錯的吃了,季長清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單純的失落來形容。一直安靜跟在季長清身邊的萍兒,看了看旁邊一聲不吭的季帆,忽然走上前幾步,俯在季長清耳邊輕聲建議道:“小姐,現在日頭上來了,在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要到前麵的茶樓坐一坐。”
季長清也沒什麼主意,此刻也不太想回季劍山莊,聽了萍兒的建議,便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沁香茗的規模並不大,不過這間茶樓的茶品卻是不錯的。現在正是巳時,茶樓裏的人並不是很多,季長清帶著萍兒和季帆直接上了二樓,找了個臨街的位置做了下來。店裏的夥計這會兒也不忙,見有新客人,連忙過來招呼:“幾位客官,來點什麼茶?”
季長清心不在焉,淡淡道:“一壺碧螺春吧。”
夥計點頭,又道:“姑娘,茶點來點什麼呢?”
茶點?點心嗎?季長清頓了頓,緩緩道:“隨便上兩盤吧。”
夥計見她如此好說話,模樣又是如此標誌的大小姐,不免添了無數好感,笑嗬嗬的應道:“好咧,姑娘請稍等。”
夥計走後,季長清看了看仍舊站著的萍兒和季帆兩人,笑了笑,輕聲說道:“你們兩個也坐吧。”
季帆沒坐,幾步走到季長清身邊,神情嚴肅的低頭說:“對不起,小姐,我今天的衝動給你熱麻煩了。”
季長清抬頭去看季帆,抿了抿唇角,卻一時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道:“帆哥哥,你這麼衝動,以後,我是不能隨意帶你出來了,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每次都有能力化解這樣的事。就像今天,我雖然不懂武功,但也能看出那老掌櫃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便是連我父親,也不會輕易動手。如今父親和舅舅又皆不在家中,”她說道這裏,白淨的臉上越發顯出無奈的澀然,輕聲說道:“若你今天同他起了衝突,可曾想過,要將我置於何地?”說完,季長清將頭轉向了街邊,不再看季帆一眼。
季帆神色一變,突然單膝跪地,鄭重道:“對不起小姐,都是季帆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再也不會衝動,這次,請您責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