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該去謝謝他的,這幾日她為父親的離開擔憂,竟然忘了這件事,若非萍兒提醒,她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想起來。想到曲臨江,季長清心中便立即湧上一股複雜莫名的情緒,這個男子,在她的印象裏,一直是溫暖,和善,沉穩而安靜的,總是鼓勵她,開導她又幫助她包容她。可是,季長清心中泛起苦澀,他卻不愛她。
曲臨江的眸光一直如同一幽幽深深的,望不見底的底的湖水,每當那湖水中泛起漣漪的時候,她都極力想看清那漣漪背後藏著的,究竟是什麼,可是,一次又一次,她一次也沒能看清。不是不想他,可是,她卻一直克製著自己,不去見他。自從見識到曲臨江在冀州刺史程越麵前的氣勢時,她便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遙遠到遠不可及。且不說曲臨江是怎麼想的,便是父親季延也曾經說得過,他們季家,不與朝廷聯姻。
雖然季長清不明白季延為什麼說不語朝廷聯姻這種話,但她卻清楚的記得父親當時同她說這句話時,眼中的堅定和決絕。
而這,也是為什麼季延如此防範曲臨江的原因。她隱隱知道季家有一件從不可輕易示人的物件,可是,她卻從不知道那物件是什麼。季延曾說,等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季家隻有她一個孩子,將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要交給她的。
對於這些未知,季長清其實是本能抗拒的,還未接觸,她便膽怯了。
“小姐,你在想什麼?”萍兒站在身前,麵帶疑惑的問道。麵對一想事情就發呆的小姐,萍兒早就適應了,隻要看季長清的這種眼神,萍兒便能感覺到,季長清發呆的原因,應該與曲臨江有關。
“我?奧,沒什麼。”季長清回過神來,掩飾似得拿起麵前的糕點,放在口中隨意的嚼著。
萍兒再次問道:“那您要不要去看看江公子嗎?”
季長清低頭,微微想了一下,便說道:“好,去看看江大哥也好。”
萍兒有些高興的點頭道:“嗯,小姐,我們走吧,我已經提前通知了季帆,現在他正在外麵等著。”
季長清一愣,忽然對萍兒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意味深長的說道:“萍兒,你跟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帆哥哥。”
“我,小姐,”萍兒頓時臉色大紅,卻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哦——”季長清將一個語氣詞拉長了音調,湊到萍兒跟前笑道:“要不要我去幫你說說,或者,我幫你探探他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