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清聽了曲臨江的話,下意識的抬起頭,卻發現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街道的另一邊。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便見季帆領著眾多季家人從那邊浩蕩而來。
“小姐,莊主讓我來接您回府。”轉眼間,季帆已經到了眼前,他並未多說,直接說明來意。
“爹回來了?”季長清幾步走到季帆跟前,忍不住詫異的問道:“那,劍爐的劍是鑄好了嗎?”
季帆垂眸,不置可否,“季帆不知,老爺今日剛剛回府,”他頓了頓,瞥了一眼周圍的狼藉場麵,又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旁邊衣袂飄絕,臨風而立的曲臨江,轉頭對季長清沉穩道:“表少爺被李家的人抬回了李府,舅老爺剛才在府中,聽到消息,已經趕回府去了。”
季長清一驚。原來舅舅已經知道了?雖然季延之前便告訴過她那批劍已經快要鑄成,但是她卻沒想到竟然就在今天。怎麼這麼巧,偏偏李光宇今天受傷,爹和舅舅恰好從劍爐回來。若是他們晚幾天再回來,也許李光宇的傷便會好了,可是,現在卻趕上了他的傷最重的時候。而且,這傷還是曲臨江做的。
她下意識的看了曲臨江一眼,又對季帆問道:“帆哥哥,爹他,怎麼說?”季長清想知道季延對這件事如何看待。其實要說起來,也是李光宇有錯在先,他在雲和館那樣侮辱她的名聲,曲臨江替她教訓李光宇,也沒什麼錯。若說有錯的話,可能就是教訓的狠了一點,但他說過,李光宇不會有性命之憂,那便沒什麼事了。
季帆聽了季長清的話,麵色微動,隨即平聲說道:“莊主的臉色有些不好,您還是不要問了,隨我回去不就知道了嗎?”
季長清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她現在擔心的是,季延還會不會讓曲臨江再在季家住下去,畢竟,出了這樣的問題,季延是一定要在意李耀的看法的。
“江大哥,我先回去了,”季長清知道,再問下去應該也沒什麼用,季帆知道的也不會多。而她現在,應該先回去,向季延稟明李光宇今天在雲和館的所作所為,為曲臨江辯白。
曲臨江點點頭,淡道:“好,去吧。”
季長清張了張口,低聲說道:“江大哥,你等我。”
曲臨江神色不動,眉目低垂的盯著季長清白淨的臉看,過了一會兒,輕勾唇角,緩緩而笑:“好。”
季長清轉頭對奔堯道:“帆哥哥,我們走吧。”
季帆帶著季府的人,跟在季長清身後離開。曲臨江看了一會兒,會然淡淡道:“怎麼,齊公子這是看了熱鬧,就想走人嗎?”
文右剛剛邁出的腳步,因為曲臨江的這句話定住在了原地。隨即,他轉身,美服華貴,輕攏慢撚。懶散而妖嬈,浪蕩也魅惑。舉步緩緩走到曲臨江麵前,風流婉轉的桃花眼朝曲臨江看去,裝摸做一樣的微微俯身,施了一禮。笑道:“國舅爺,不知有何吩咐?”
曲臨江將視線從季長清離去的方向撤回來,宛若琉璃墨玉似得黑色眸子對上齊佑的桃花眼,抬手施施然的輕撫了撫纖塵不染的雪白衣袖,語氣淡淡道:“齊佑,今日的這兩場戲,之所以能如此順利的唱下去,還要多虧了你費盡心思的推波助瀾呢。”
齊佑眉毛微微一挑,瀲灩的桃花眼中流光撲閃,失笑道:“國舅爺此言差異,我隻不過是做了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而已,不敢邀功。”他長身玉立,端的是貌美風流的美男子。即便與曲臨江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隻不過,這兩人一個是清貴端莊,寵辱不驚的高嶺之花。一個是妖嬈邪魅,落拓不羈的風流浪子。
不敢邀功?曲臨江唇角勾出一抹淺淡的冷笑:“齊佑,你雖是盧召王齊世傑的弟弟,並不受藩王不得擅封地的限製。但你今日在我麵前故意製造事端,若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我便不會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