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宇之前是被瞬間的憤怒衝昏了頭腦,現下已經清醒過來,見季長清沒事,便也不覺暗自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未等他這口氣鬆完,便聽到了曲臨江的話,他此刻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李光宇卻有種莫名的害怕感覺,處於人的自我保護本能,李光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站在下一階樓梯上,氣力不穩的說:“你,你想怎麼樣?”
曲臨江淡淡道:“不想怎麼樣?”說完後,他在李光宇目瞪口呆的表情裏,輕飄飄的抬起右腳,也未見他如何出腳,霎那間,李光宇便覺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勢的力量,落在他的胸口上。下一刻,他的身體如同破布包一般朝後飛了出去。
半空中的李光宇,仰望高高站在三樓的曲臨江。他一身白衣飄然,無風自動。墨發如綢似緞,筆直而立。麵若白玉,無悲無喜。眼若寒星,無波無瀾。可是,在此時的李光宇看來,卻分明如同一個玉麵修羅,讓人心生畏懼惶恐。似乎在他麵前,他渺小的如同一隻隨時可以被他輕易踩死的螞蟻。而曲臨江之前對他的那些無動於衷,並不是因為忌憚他季家表少爺的身份,而是他對他,根本就不屑一顧。
李光宇並沒有跌在地上,等在下方的那些李家護衛,及時接住了他的身體。然而,李光宇的衝勢之大,連同接住他的護衛也一同倒在了地上。主仆兩個直滑出好幾米遠後,才因為撞在柱子上而停下來。
甫一落地,李光宇便立即歪著頭接連吐出幾口鮮血,墊在他身後護衛被撞的骨斷筋折,一時間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其他的李家護衛連忙一擁而上,將李光宇從地上扶起,一跌聲喊道:“少爺,少爺,您怎麼樣?”
李光宇胸口如炸裂般疼痛,腦中嗡嗡作響,呼吸都十分費力。隻聽得耳邊人聲如車輪滾過,卻分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他掙紮著,抬了抬手指,聲音沙啞的如同磨石與粗鐵的摩擦,近乎於無的說道:“給我,殺了他。”他的手指雖然抬得不高,但是,他的手下們清楚的知道他指的是那裏。
麵對群起而攻的李家護衛,曲臨江麵不改色,淡淡對奔堯道:“奔堯,全部打殘。”
奔堯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曲臨江,似乎不相信這句話是他說出來的。記憶裏,曲臨江很少生氣,可是,雖然此刻曲臨江說的話依舊淡然而平靜,但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奔堯卻知道,此刻的曲臨江,生氣了。奔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季長清,是因為季小姐嗎?
他知道季長清一直喜歡曲臨江,可是,曲臨江卻從來沒有表現出喜歡過季長清。在奔堯看來,曲臨江是不會喜歡季長清的,因為無論從身份,地位或者是立場各方麵來說,他們都不匹配,最主要的是,他了解曲臨江,他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
然而,再篤定的了解,在看到實際發生事情的時候還是難免動搖,便在此刻,奔堯有些不相信了,難道,自家公子也喜歡季小姐了?
“奔堯,”曲臨江見奔堯半天不動,向來溫潤的目光忽然隱隱帶著一絲銳利,淡淡道:“我說的話,你難道聽不見嗎?”
奔堯聽了曲臨江的話,神色立即一凜,雖然平日曲臨江很溫和,但不意味著他喜歡被自己的下屬忤逆。奔堯知道他生氣了,更不敢在再有絲毫猶豫,立即回道:“是。”隨即飛身而下,朝李府的侍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