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和館同春滿樓齊名,同屬冀州城中兩大酒樓,不過兩家酒樓的主打不同,春滿樓繁華綠柳,自然環境風雅無兩,是文人墨客喜歡的地方。而雲和館主要是因為菜色出眾,與眾不同,兼得室內布局精致,歌舞伶人才藝不凡,多是一些達官貴人商賈巨富的首選。
不過,這兩家酒樓的客源也並非涇渭分明,同一客人,很有可能兩家都會光顧。畢竟,人的心思是最難預測的,有時候連自己都無法預料。今天你可能喜歡風光秀麗,繁花似錦的春滿樓。明日便很可能希望到環境優渥,歌舞升平的雲和館坐一坐。
季長清帶著曲臨江饒過裏季家較近,建在主街南邊的春滿樓,一路來到了建築富麗堂皇的雲和館。站在樓底仰頭望去,四層高的雲和館建的十分講究,雕欄玉砌,彩徹鏤雕,畫簷飛角,戶牖高懸,十分闊氣。
幾人便站在人來人往的門口,曲臨江淡淡道:“長清要帶我來這裏吃飯?”
季長清立刻點了點頭,輕聲道:“江大哥,這裏的菜做的很好吃,比春滿樓好吃,若是你想看歌舞”她頓了頓,想到自己不善跳舞,怕是輸給那些舞姿美妙的歌姬舞者了,但仍舊打起精神說,“若是你想看歌舞的話,這裏也是不錯的。”
“你以前經常來這裏嗎?”曲臨江忽然問道。
“啊?”季長清眨了眨眼睛,她以前出來玩自然是喜歡來這裏吃飯的,可是,曲臨江為什麼這麼問呢?她心頭有些疑惑,若是她回答經常來,曲臨江會不會覺得她是一個不守規矩的女子?季長清微微咬住了下唇,若是她不說實話,又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
算了,無論如何,她不想欺騙曲臨江,便實話實說道:“是,我從前經常來這裏吃飯,而且,我還經常會跑出季府遊玩。”
說起這些的時候,季長清的神情十分不自信,沒有了絲毫飛揚的神采。麵對曲臨江,她不自覺的想把自己好的一麵展現給他,可是,她卻懊惱的發現,她除了貪玩除了胡鬧的過往,好像沒有什麼可值得拿出來說的,這樣的自己,曲臨江又怎麼會喜歡呢?想到這裏,季長清又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沮喪中。
季長清的一切表現,曲臨江全都看在眼中,自然的,他也看到了她的不自信和落寞。
“這裏很好,我覺得應該不錯,我們進去吧。”曲臨江忽然說了這一句,便當先邁步朝雲和館中走去。
“客官好,請問您幾位?”見到曲臨江這樣風姿不凡的客人,守在酒樓門口的夥計情緒似乎都比平時高漲了許多,因此,連帶著這句曾經對無數客人說過的話,都拔高了不少。
季長清還沉浸在自己的落寞中,被夥計震耳欲聾的聲音一驚,頓時抬頭,便見曲臨江悠然立在門口,轉頭朝自己微笑著看過來,溫聲道:“還不過來嗎?我可不付賬哦。”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清淺的調侃之意。
季長清一愣,緊接著就是一喜。江大哥沒有嫌棄他,也沒有不高興,太好了,季長清忙應了一聲,“好,就來了。”隨即,高興的帶著萍兒也朝雲和館裏走去,似乎因著曲臨江剛才的那句話,季長清此刻的腳步都越發輕快起來。
萍兒跟在季長清身後,無奈地微微搖頭,總覺得自家小姐已經沒救了。但她是季長清的貼身侍女,主子無論要如何,她都必須跟從,所以絲毫不敢慢快步跟了過去。萍兒最近可是被季長清嚇怕了,近來季長清說失蹤就失蹤,說出走就出走,她可得用心點把人給看住了。
“我們一共有,四個人,”季長清笑著對內堂迎上來的夥計吩咐道:“勞煩小哥給我們找個清靜點的地方,上幾道店裏的拿手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