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雖說藩王不準擅離封地,但齊佑是盧召王的弟弟,季劍山莊現在正處在這個關口,齊佑這時候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會不會對我們要查的事產生影響?”
曲臨江的麵色平靜如水,古井無波的眸子靜如深潭,依舊讓人看不出過多的情緒,他穿一身月白色常服,腰間墜一塊碧綠的翡翠玉佩,負手緩緩邁出腳步朝前走去,似乎對那邊的事毫不在意,平靜的說:“盧召王假意軟弱無爭,則野心暗藏。但他的弟弟齊佑似乎與他不同。聽聞齊佑與齊世傑向來不和,而且他不喜官場爭鬥,厭惡權勢,性情頑劣,跳脫飛揚,常常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便是連先盧召王都拿他沒有辦法。所以,他應該不會管我們的閑事。”
奔堯還是有些不放心,擔憂道:“可是,公子您也說了齊佑性情跳脫,喜歡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若是他萬一向季小姐戳穿您的身份,我們該怎麼辦?到時候豈不是打草精神?”
“他不會的。”曲臨江的聲音不緊不慢,鎮定自若道。
“為什麼?”
曲臨江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仿佛永遠都可以保持最鎮定的狀態,沒有什麼事可以輕易動搖他的內心。他聲音平和,而冷靜的分析道:“齊佑這個人很自我,看他的樣子,應該和季長清認識有一段時間了,也應該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這麼長時間都沒說,我想,應該也不會說了,何況,”曲臨江忽然頓住,麵上顯出了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奔堯見他突然停住,疑惑的問道:“公子?怎麼了?”
曲臨江停住腳步,垂眸思索了片刻,忽然說道:“也許,他很早就認出我了。”
奔堯下意識的挑眉,問道:“什麼時候?”
曲臨江看向奔堯,別有深意的問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城外的樹林嗎?”
奔堯不自覺的點頭,回道:“當然記得,”他的話音一落,似是忽然想起什麼,驚訝的說:“公子的意思是,齊佑即使當日在城外劫持季小姐那個采花賊?”
“不錯,應該就是他了。”曲臨江肯定的點了點頭。
奔堯越發疑惑,滿臉不解的說:“可是,他那時候為什麼要劫持季小姐呢?我記得您曾經說過,那個采花賊的武功極高,幾乎和您不相上下,若是硬拚,您也不能確定是否贏過他。既然如此,他那時候為什麼又那麼輕易的放了季小姐呢?”他目光忽然又是一亮,豁然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那時候他認出了您,所以不願意和您動手?”
曲臨江不置可否,微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齊佑此次來冀州到底是有所圖謀,還是任性而為還未可知,現在下定論,還是太早了。不過,如今看來,他似是沒有說破我身份的意思,想來我們和他該是沒有衝突的。”
奔堯點頭,不再言語,既然曲臨江如此說,他便信他,公子的猜測一般不會錯的。無意識的重新將頭轉向對岸,發現那幾人居然還在,奔堯看了一會兒,忽然咦了一聲,麵露驚訝的指著對麵說:“公子,那邊竟然打起來了。”
曲臨江轉頭去看,便見對岸其中兩人正打的火熱,而齊佑卻依舊悠然自得的摟著季長清,站在旁邊饒有興致的看戲。正在打鬥的兩人,其中的一個曲臨江是認識的,是季劍山莊的侍衛季帆,另一個藍衫少年未曾見過,但也並不難猜,應該就是齊佑的侍衛吧。
再次看去,曲臨江忽然發現季長清似乎有些問題,她的身體軟軟的趴在齊佑身上,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曲臨江的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起來,聯想到之前齊佑劫持過季長清的事,臉上的表情也忽然變得十分不確定起來。按理說,他們兩人既然認識,應該不會,可是
“公子,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正在這時,奔堯突然問道。
曲臨江微一沉吟,便幹脆點頭道:“好,我們去看看吧。”
曲臨江當先走在前麵,步伐微微加快的。奔堯站在原地愣了愣,他剛剛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並不確定曲臨江會不會去,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曲臨江向來思慮周全,很可能不會過去,因為如果冒然主動出現在齊佑身邊,甚至同他有什麼衝突的話,很可能會暴露身份。
奔堯十分不確定,這個問題,難道公子沒想到?看著曲臨江越來越遠的身影,奔堯不再多想,快不跟了上去。